刀疤力氣很大,用力幫我把藤蔓扯出來,誰知他一扯,我整個人就抓心撓肝的痛。我心裏從來沒有這麼恐懼過,頭又開始暈了,朦朦朧朧中,我似乎是知道自己快要不行了。我往下看,發現自己其實離地隻有兩米多一點,李雪霜半臥在地上,腹部有一個大口子,她一隻手拚命的按住仍汩汩的往外冒著鮮血,然後我就看到了眼鏡,他的胸前也全是血,掙紮著站起來,拿起地上的軍工鏟就朝著我衝了過來。
眼鏡爬上來拚命的揮鏟,想要去斬斷那些藤蔓,可鏟子剛一揚起,就有數條藤蔓攀附著纏住了他的手,那些藤蔓似乎會被血腥氣吸引,全都往他的胸前鑽。
我看著眼鏡,他的眼鏡摔破了,看起來蠻滑稽的樣子。我趁著藤蔓還未鑽進他的身體,用盡最後的力氣猛地向前一撞,將他撞到地上去,說出最後一句話:“兄弟,照顧好自己,我……”
混亂中也不知是誰喊了一聲火!然後就有熊熊的火光在我麵前燃了起來,滾燙的火焰一下就把我的頭發眉毛全部烤焦了,那些藤蔓受到火光的炙烤,扭動著爭先恐後的從我身體裏鑽了出去,瞬間就全回到了石像裏。
我沒了支撐整個人向前倒去,眼鏡丟下火把,一把接住了我:“有什麼話,還是等以後再交代吧!”
我見眼鏡光著上身,他帶著血的衣服在一旁燒成了灰燼。
一落地,我很快就緩了過來,看來應該是那個藤蔓在吸取時會釋放某種毒素,還好藤蔓不粗,不然若是有手臂粗細,兩口就把我給吸幹了,我想想都覺得後怕。
經過一陣火燒,那些藤蔓全都藏在了嬰兒皮後麵,看來那玩意兒確實是怕火怕得不行。
刀疤拿出急救醫藥包,和601兩個撕開李雪霜的上衣,正在清理傷口,衣服一撕開我就看到李雪霜肚臍下方有個兩寸左右的血口子,傷口又長又深,怕是連腸子都能看到了,也不知道她是怎麼弄的,更厲害的是她帶著這麼長個口子,還能摸著黑從鋼索上下來,雖然她幾次差點要了我的命,又確實是救了我,我從心裏佩服她,卻又有點敬而遠之的感覺。
此時的李雪霜緊咬著牙,沒有了那股冰冷疏離而又強勢的氣質,看起來柔柔弱弱的一副小女人模樣,這讓我敬而遠之的感覺少了好幾分,多了些對她的關心。
601清理好傷口後,抹上了消毒殺菌的藥膏,刀疤拿出長針,和一卷棉線,竟是要當場縫合,真是厲害了,我的兩個哥,還有什麼是你們不會的嗎?
我感歎一番,忙去查看眼鏡的傷勢,眼鏡傷得也挺重,雖然多處是皮肉傷,但是有兩處傷口比較深,雖然不至於像我之前估計的能看到胸骨,不過估計也夠他受的,我給他消完炎纏上好幾圈止血帶,纏得他直喊我要勒死他,我又趕忙給他鬆了兩圈。
處理好傷口,我拿起手電,想要去看看那個石像,我總感覺那裏有古怪,除了那些要命的藤蔓,心裏總有一種想法,覺得通往機關城的入口應該也與石像有關。
我想起了涯叔,想到他看著我的那種說不出感覺的古怪眼神,我繞著石像走到了涯叔一個人在石像背後不知道搞什麼鬼的地方。
那裏的石像也是平平常常,一張嬰兒皮緊貼著表麵,我伸手按了按,也沒發現什麼不對頭,誒,等一等,好像是有什麼不對,是哪裏呢,我腦袋裏一團亂麻,又伸手按了按。
猛地一驚,我終於知道了,這裏的石像沒有疙疙瘩瘩的觸覺,摸起來光滑平實,這意味著這裏沒有那些藤蔓,我掀開嬰兒皮,說實話,在平時讓我掀起一張人皮,估計光想想我就渾身發麻,驚悚得不行,可現在,我覺得就像掀起一張紙一樣正常,看來古怪的東西看多了,人的心理承受力也跟著急劇升高。
人皮背後的石像果然沒有那些藤蔓,露出了本來的樣子,看起來似乎像是斑駁的樹幹?
難道這石像其實是一棵樹?我被自己荒唐的想法逗樂了,這暗不見天日的深穀裏,怎麼可能會有樹,就算有樹又怎麼可能活過幾千年。
可是,這個地方真是能用常理來解釋嗎?剛剛不是就出現了一群有思想的藤蔓?說不定這些藤蔓就是這棵樹上長出來的。
我拿出褲袋裏的小刀,朝著樹幹刺了進去。要知道是不是樹,刨開來看看不就行了嗎?
刀剛一刺進去,就有一股極強的吸力猛的把我的小刀往裏吸,我雙腳蹬住石像使出吃奶的勁兒也沒能把刀拔出來,隻能眼睜睜看著它一點一點的沒進石像裏,石像表麵一點疤也沒留。
我繞到前麵:“真他媽怪了,這石像有問題。”
眼鏡眼皮都沒抬一下:“你就說有什麼東西是不怪的吧?這石像上又是人皮又是吃人的藤蔓,沒問題我才覺得奇怪。”
這時候刀疤他們已經將李雪霜的傷口處理好,李雪霜問我發現了什麼奇怪的東西,我就將剛剛看到的給他們說了。
李雪霜抿著一張沒了血色的嘴唇,想了片刻,使了個眼色讓刀疤拿著鏟子去砍麵前的石像。
這我就不高興了,怎麼你這是還懷疑我說謊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