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睜開眼,眼前一片光亮,頭上的燈大大的亮著,正照在石室的頂上,四周的石壁上依稀可見迷宮樣的圖案,我趕忙轉頭,不去多看,而眼鏡正躺在一旁的地上,雙手緊握,臉上神情猙獰恐怖。
我慌忙起身,去探眼鏡的頸間,還有脈搏。
驚喜之下,用力的擰了一下眼鏡的胳膊,眼鏡瞬間醒了過來,猙獰的表情消失,手腳慌亂的舞動著,嘴裏一個勁的說著:“快跑,山子,快跑!”
我喜極而泣:“沒想到,我這要命的哮喘,還他媽有救命的時候!”
眼鏡莫名其妙:“怎麼回事?我們不是被困在了一座森林裏嗎?好多的猴子,那猴子白毛紅臉,要多恐怖有多恐怖!怎麼一下又回到這石室裏了?”
我一聽到猴子,隱隱覺得不對,怎麼我倆的幻覺裏都有猴子?
眼鏡一看周圍,忍不住罵了一連串的髒話:“原來,我們都中了這石室的招了?還以為差點死了!”
我輕聲嘟囔了一句:“不是差點死了,是已經死了,還是被蜈蚣給活活咬死的。”
“什麼?”眼鏡沒有聽清。
我趕緊岔開話題,有種劫後重生的欣喜:“幸好隻是幻覺。”
抬頭看了一眼牆角,那具女屍耷拉著腦袋,頭也沒有轉動,可能就是在我們找這女屍缺失的雙手的時候,開著大燈掃過石室的壁畫,產生了幻覺。
這墨子可真了不起,畫個畫弄出來的幻覺,比現今這些什麼3D、4D、5D電影可真實多了,電影工作者真該進來學學,保證票房大賣。
我撿起落在地上的小刀放進口袋裏,招呼眼鏡快走,還是早點離開這個鬼地方為好。
誰知剛要走,那女屍發出一聲刺耳的唧唧聲,然後猛的將頭轉了過來。這聲音我再熟悉不過,老子剛剛親手砸死了那玩意兒,果不其然,一隻白毛紅臉的猴子,從屍體後邊跳了出來。
眼鏡立馬大聲嚷起來:“就是這種猴子,森林裏到處都是這種猴子!”
摸了摸我的左手,我吃過這猴子的苦頭,知道它的厲害,二話不說,趕緊拉了眼鏡往甬道爬去。
很快,又到了一個分岔路口,兩邊甬道一模一樣,光滑的石壁上寫著一個左字。
怎麼他媽和幻覺裏經曆的一模一樣?
我瞬間感到毛毛的,望向右邊的甬道,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之前幻覺裏一樣是一條死路。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恐怖的念頭在我腦海裏出現,我怎麼知道我現在是不是還處在幻覺之中呢?
會不會無限的重複循環,永遠沒有盡頭?
我心底一片寒意,當下咬牙,往左邊的甬道裏去。
好在左邊的甬道不再是死路,我和眼鏡手腳並用的撐著石壁兩邊往上爬,眼鏡後頭看了看,見猴子沒有跟來,體力實在是吃不消了,我們爬一陣,歇一陣。
眼鏡呼哧喘著氣說:“等我出去了,一定要辦張健身卡,今兒我可算是明白了,什麼叫做生命在於運動。”
我的心裏無比的讚同:“好,我和你一起,我們倆互相監督!”
說話間又經過了幾個岔口,我再不敢隨意的亂走,乖乖的跟著石壁上刻的字前進,我們如同在一座巨大的迷宮裏穿來穿去,一會兒上,一會兒下,上的時候費了老勁,下就輕鬆多了,隻是每次有岔口,石壁上就一定有字,有時候是和我相似的那個字跡,有時候又是其他人的字跡,一共就兩種,我想不明白的是,難道二十七年前的那個團隊裏的兩個人,把這整座機關城都走遍了?
那他們若是走到死路裏去了,是怎麼脫身的呢?
我把這疑惑給眼鏡說了,眼鏡一聽,說:“這有什麼大不了,天下之大,無奇不有,興許就有人能破解這機關城裏的所有機關呢?你以為人人都跟我們幾個傻子一樣,啥都不懂就往裏麵鑽?人家要進這這凶險之地,肯定是事先做足了準備的,我們也就是被李雪霜那個娘們給坑了!”
我一想也對,要我稍有點了解,也不會就這樣貿然的進來。一說到李雪霜,我心裏多少有點愧疚,這一次為了我倆能順利出去,我放棄了去尋找他們三個,隻能希望他們能夠靠自己逃出生天。
又一個彎轉過,眼前忽的一亮,一個圓形的石門已經打開,看來前麵就是機關城的中心,中央墨室,石門大開著,涯叔應該早已經進去,想到閆承亮的日記,就算裏麵有什麼恐怖的東西,應該也早就跑出來了。
我和眼鏡朝著石門爬去,一進去,眼前豁然開朗。
涯叔說的是中央石室,導致我先入為主的思想一直以為中央石室也是和之前的石室大同小異,最多是富麗堂皇一些,完全沒有料到,麵前的石室隻有半截,是對外完全敞開的,根本稱不上“室”,而石室前麵是一座鐵鎖石橋,跨過一個深不見底的地縫,橋的那頭是一座鬱鬱蒼蒼的森林,此時正值午夜,有清涼的夜風徐徐吹來,一輪圓月懸在半空,清輝灑下,映得對麵的森林如碧波蕩漾,層層疊疊的鋪展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