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身邊隨處可見的人皮筏子,我後背發涼,想來這裏就是桃枝口中所說的那個鏡兒海了,而這些人皮做成的筏子,就是師婆婆殘害來到村子裏的外來人用他們的皮做成的。
想到師婆婆,隻覺她殘忍毒辣,還養了一群如此血腥的猴子,為了什麼愚昧封建的迷信不把人當人看,這村子從古到今以來,也不知謀害了多少人的性命。
隻不過,善惡終有報,師婆婆最終還是死在了她自己養的猴子嘴下,還是被活生生撕扯而死的,想必在死前感受到了巨大的痛苦,也算是得了報應了。
瀑布的水嘩嘩的從半山腰上的洞口裏傾瀉而下,揚起陣陣白霧,水花濺得到處都是。奔波了好幾天,身上汙泥血腥汗味,臭不可聞,這下泡在水中反倒難得的覺得愜意。
這湖水也許是含鹽量很高,我嘴裏苦得不行,整個人也是自由自在的飄在湖麵上,如同死海一樣。
隻見眼鏡醒過來後,見自己泡在湖中,先是受到了驚嚇,極力的掙紮,手腳胡亂的擺動著,奮力的想要浮出水麵,後來忽然發覺自己就是浮在水麵之上的,而且不論怎麼動都沉不下去。
他一下就高興起來,搖頭擺尾的像隻豬一樣在水裏到處亂竄。
“山子!你看,我會遊泳!”眼鏡朝著我大喊,興奮的聲音透過白茫茫的水汽傳了過來,一直向著湖水中心飄去。
“我可真是個天才,不學就會了,你說,世上怎麼有我這麼聰明的人?”眼鏡不要臉起來,聽得我都臉紅。
“咳,這是片死海。”我打破了他成為天才的夢。
“死海?什麼意思!”眼鏡這時才留言起周圍的環境,因為他在湖中到處亂遊,此時正好移動到一個人皮筏子的旁邊,充斥著空氣,臌脹起來的半透明略帶黃色的人皮臉,就對在他的眼前。
“我靠!這他媽是什麼玩意兒???”眼鏡大驚失色,撲騰起水花連連後退,剛退了兩下,左手又抓住了另一隻人皮筏子的手。
眼鏡趕緊甩開左手,身子往右一傾,這下整個人完全倒進了人皮筏子裏。
我見他慌了手腳,臉都快嚇得變形了,心中好笑,連忙遊過去將眼鏡從人皮筏子裏拉了出來。
一遊近那個筏子,我就看到了筏子中間還坐著一具小孩的屍骨,想來那就是天目村選來下河祭祀的女童了。
每一個人皮筏子裏都有這樣一個屍骨,有的已經化成了一堆白骨,淩亂的堆疊著,有的正在腐爛,爬滿了蛆蟲,還有的還很新鮮,如同活人一般,能清晰的看到女童的麵目。
想來這些女童是死後才被放入人皮筏子順流而下的,屍體應該是經過了特殊的防腐處理。
我和眼鏡兩個皆是驚駭異常,快速往湖邊遊去,想要趕緊遠離這個真正的死亡之海。
想到我剛剛被猛灌了好幾口湖水,此時惡心得胃都快吐了出來。
即將上到岸邊的時候,我無意間發現一個人皮筏子上坐著的女童,屍體還很新鮮,隻是她的臉,讓我整個人為之巨震。
眼鏡上了岸,脫下衣褲隻穿著一條褲衩,將多餘的水擰幹,見我還愣在湖中不明所以。
“山子!你在幹嘛呢?”眼鏡扯著喉嚨朝我喊到。
那張臉與桃枝幾乎一模一樣,隻是女童的年紀約莫七八歲,看起來比桃枝小了不少,就像是,就像是年輕了十歲的桃枝。
我下意識的出口問眼鏡:“你看那人,像不像桃枝?”
“桃枝?”眼鏡莫名其妙,“哪個桃枝?山子你怎麼了?”
我一怔,扭頭回去望著眼鏡,難道沒有桃枝這個人?隨即立刻想到,桃枝是在眼鏡他們被師婆婆抓住要將他們做成人皮筏子時遇到的,眼鏡醒過來之前,桃枝和涯叔李雪霜他們又都不見了,自然是沒有見過。
我收回目光,朝著那個人皮筏子遊去,離得越近,越是覺得筏子上的女童和桃枝極像。
“難道桃枝還有一個妹妹?”我自言自語。
不過……這屍體如是經過防腐處理,誰知道這個女童是什麼時候死的,也許已經死了十來年,那就是和桃枝一樣大。
我摸不著頭腦,隻有先上了岸,將濕淋淋皺在一起,緊貼著身體的衣服褲子全脫了下來,擰幹了水,晾在石頭上讓夏日的太陽將它們曬幹。
看著當空的烈日,估計此刻已經是正午時分,我們在地下的洞穴中耽擱了一整夜,距離上一頓飯已經是一天之前了,特別是眼鏡,隻怕已經好幾天沒吃飯了。
果然,眼鏡剛一坐下,肚子就咕咕的抗議起來,也虧得他平時裏吃的多,身體強壯,要我餓這麼兩天隻怕早走不動道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