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取出挎包裏的幹糧和水,粗略的估計如果省著能夠我一個人吃上五天的量,當下分了一點幹餅子和著清水填了肚子,稍作休息後,我尋著之前的蹤跡重新回到那塊巨石跟前。
在回去的路上,我又有了新的發現,淩亂的碎石地麵上隻有我一個人的足印,並沒有看到剛剛轉瞬即逝的那個人影留下的任何痕跡,隻不過當下我也顧不得想這麼多了,我首要的目的是找到眼鏡他們。
無論如何,也一定要把眼鏡給救出來。
我用鋼叉插起耷拉在一旁早已氣絕的巨鼠屍體,一提起來就有粘稠的黑血不住地往下滴。一路拖著巨鼠的屍體往前走,碎石麵上,留下一條淺淡的血痕。
既然在這會移動的青銅巨石上作記號沒有用,那我就把記號留在地麵上,總不能連地麵都會動吧?
倉木決曾說過,要是走得快的話一天的時間在天黑前就可以穿過這石頭灘,趕到天目湖邊,我花上一個星期,甚至是一個月,沒吃的了就把這吃死人肉的耗子給烤了,總能把這片石頭堆走個遍,不管死活,我都要找到眼鏡。
他是跟我一起來的,也要跟我一起回去。
此時日光已逐漸西移,火柴在倉木決身上,再說就算有火柴我也找不到窩棚所在的位置了,天黑之後我將寸步難行。所以,我加快了步伐,幾乎是小跑著,一路前行。
遇到岔路,我就隨便選一條沒有血跡的走,以防自己不停的在原地繞圈子,也不知走了有多久,繞得我暈頭轉向,卻始終沒發現一點眼鏡他們的蹤跡。
會不會是已經被拉進巨石頂上的洞裏去了?
我心下發寒,要是真的被拉進了洞裏隻怕已經凶多吉少,再說,放眼看去這片石頭灘上這麼多的巨石,鬼知道哪個巨石頂上有洞,若是要挨個爬上去都看一遍,隻怕走到明年也走不完了!
我站在原地,心底下一片茫然,看著眼前遍生青苔的巨石不知所措,忽然間,眼前一亮,看到我麵前的這塊巨石下方,裸露的一塊石殼不知因為什麼原因掉落了下來,露出了裏麵的青銅質地,而且看樣子已經掉落了很長的時間,青銅已經長滿了銅綠,看起來就和青苔差不多。
要不是我站在這兒目不轉睛的細看,匆匆掃過一眼一定發現不了。
隻是這青銅上,似乎還刻得有字?
我連忙蹲了下去,湊近巨石,青銅表麵果然刻得有東西,不過看著不像是字,倒像是壁畫,看著畫風和之前在山壁洞穴宮殿中的頗為相似。
難道這青銅竟然是墨家造的?
有可能,太有可能了。會動的青銅巨石陣,怎麼看怎麼是機關術的產物,真該死,我先前竟然沒有想到!
拿起鋼叉一把甩開上麵的巨鼠,我用鋼叉手柄頭小心仔細的沿著破損的地方想要將整個巨石的外殼一點一點敲下來。
這麼大一個巨石,整個敲下來確實是費了不少的功夫,到後麵,天色越來越暗,我也就越趕,終於在太陽落下地平線之前,敲完了。
我眼前,出現了一座巨大的青銅雕像,雕刻的是一個四手四角,指間有蹼卻沒有頭的怪物,怪物的四隻手兩隻高高的向上舉起,和之前那具無頭的屍體如出一轍,它的另外兩隻手以一種奇怪的姿勢緊緊的抓住了雙腳腳腕,還有一雙腳則如同蛤蟆一樣,微微彎曲著蜷縮在兩邊。
我忽然意識到,也許巨石頂上洞裏的屍體就是按照這青銅雕像來的,或者說,這青銅雕像是以屍體為原型雕刻而成的,隻是如此邪門的雕像,立在這裏也不知道有什麼用意。
雕像腹部,有大片空白的肌肉紋理處,另外還刻了一副情景圖畫,圖畫中一座閃著金光的神像立在一座聖山頂上,而山下跪拜了一群沒有頭四手四角的怪物,那些怪物匍匐在山腳下,四隻手統統伸出了一根細長的食指,指向左麵。
這是什麼意思?
我又仔細的看了一遍,發現在聖山的半山腰,似乎還有一個全透明的水晶棺的樣子,棺裏躺著一個麵目分明的女子,看起來特別像是之前在八角鈴鐺塔的石畫上看到過的那個大巫後。
那個女子看樣子應該已經死了,麵容安詳如同正在沉睡,而那神仙的金光灑下全籠罩在水晶棺上,似乎是在庇佑保護著她……
難道這裏也與那個大巫後有關?還是說湖底的天目神像也是大巫後建造的?
我越來越搞不清楚了,怎麼在這大巫後的遺跡裏總有墨家機關術的影子,按著涯叔的說法,這大巫後可比墨家早出現一千多年,如果第一次是巧合,這一次總不能還是巧合吧?他們兩者究竟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