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喀喀喀的聲音緩緩轉動,那巨大的青銅眼球,露出了它的背麵,在雕刻滿古怪文字的眼球背麵,竟然鑲嵌了一隻身體呈蜷縮狀,青麵獠牙的白翼蝙蝠。
“這大鹽耗子是死是活?一隻翅膀比我兩個人還大,真他媽怪嚇人的!”眼鏡連退好好幾步,險些跌倒。
在我們老家傳說蝙蝠是老鼠偷吃了鹽變成的,因此又叫蝙蝠為鹽老鼠。
小時候,我和眼鏡為了一證真假,特地捉了兩隻小老鼠放鹽罐子裏關了一宿,第二天早上罐子一打開,兩隻老鼠嗖的一下蹦了出來,跑得無影無蹤,我們兩雙綠豆眼根本沒看清它們究竟長沒長出翅膀來。
不過眼球背後的這隻蝙蝠大得驚人,和它比起來,昨天見到的那隻山老鼠根本不值一提了,這麼大的蝙蝠一巴掌就能把我這個體型的成年人扇得飛起。
幸好看那蝙蝠的模樣隻是金屬製成的,泛著銅綠的青銅麵目,白鐵打造的雙翼,鎢鋼鍛的翼手和後肢。它的前肢發達有力,每一根指骨都格外的長,上麵覆著一層薄而多的短毛。要是被這雙爪子抓上一下,隻怕頃刻間就肚破腸流,一命嗚呼了。
“這眼球怎麼突然轉動起來,是不是我們不小心觸碰了什麼機關?”涯叔回過神來,又恢複以往平靜的表情,扭過頭來問我。
我從這人頭樁內一路走過來,緊張得不行,神經繃到了極點,人越是緊張的時候,注意力越是高度集中的,對危險的感知能力呈直線上升,若是有什麼機關我一定會在第一時間發現。
想了想,我回答到:“也許是周期性的,你不是說外麵石頭灘全都是磁石?說不定這眼球內部也安有磁石,磁力會隨潮汐引力波動,相互吸引,剛巧此刻外麵引力過大轉過來了。”
這些純粹是我的異想天開,沒想到涯叔聽過後點點頭,竟表示十分認同。
“怎麼他媽的一下冷了這麼多!”眼鏡沒聽我倆在說什麼,自顧自的嘀咕著。
他話音一落,我也感覺渾身一涼,像是開了空調一樣,後背一陣陣陰風刮過。似乎有什麼毛乎乎的玩意兒一下一下的撓著我露在外麵光溜溜的那一節脖子。
我下意識的轉身去看,一扭頭就瞥見一張巨大的怪臉,我毫無心理準備,這一下驚得我是魂飛魄散,差點給嚇得背過氣去,很沒出息的一連尖叫了好幾聲。直往後退,一個趔趄摔到了涯叔跟前。
涯叔眼疾手快抄起我因驚嚇過度手軟,掉落在地上的鋼叉,直直的朝著我跟前刺了下去,哢擦一聲,一擊斃命。
眼鏡趕緊將我拉了起來,站起來好大陣,心髒還跳得像鑼鼓一樣,平複了一會兒,我才看清,地上的是一隻灰黑色,毛發稀疏的大蝙蝠。
那蝙蝠遠沒有青銅眼球上的那隻巨大,不過也比尋常的蝙蝠大了好幾十倍,足有一隻黃狗大小,剛剛我側過頭時正好對上那蝙蝠的一張紅眼齧齒的怪臉,差點嚇破了膽。
眼鏡踢了踢蝙蝠:“我去,這兒的蝙蝠怎麼都這麼大。”
隨即他又像是發現了什麼驚恐的事大聲嚷起來:“你們看這地上的耗子屎,我的天!這得有多少蝙蝠才能積這麼厚的屎!”
從一踏進這個人頭樁,我就覺得腳下鬆鬆軟軟的,一路走來也沒有出現什麼異常,我理所當然的自動把腳下鬆鬆軟軟的東西當做了泥土,而一直縈繞在身邊一股騷悶的臭味,我也以為是洞穴裏長久不通氣的原因。
此時想起來,這雖然是個洞穴,不過頭頂有很大一條山縫,怎麼會有不通氣的臭味,這分明就是老鼠屎味。
我低頭看去,地上果真是鋪了厚厚的一層老鼠屎,按這屎量估計,這裏的蝙蝠至少得有上萬隻。
涯叔沉聲,語氣不妙:“這裏不宜久留,我們趕緊離開。”
他的話音剛落,天色忽然暗了下去,洞穴頂上唯一的光源消失,整個空間在一瞬間昏暗起來。
這洞怎麼說暗就暗,我感到奇怪,抬頭去看,發現山縫處的光亮顯得很不對勁,像是有什麼東西撲扇著翅膀密密麻麻的堵在了那裏,隻是因為眼睛一下子進入黑暗之中,還沒有適應過來,看什麼都看不真切。
緊接著,我看到山洞頂上挨著閃爍起一點一點猩紅的亮光。
“怎麼,今天晚上的星星他媽的是血紅色的?”眼鏡揉了揉眼睛,糊裏糊塗的問到。
星星不可能有這麼多,難道是紅色的螢火蟲?我也疑惑了,隻是想著,一般這些久無人活動的山洞深處,是會有有些從未見過的變異生物。我仰著頭使勁的看,可是洞頂離得實在是太遠,洞穴裏又黑乎乎一片,怎麼使勁也看不清楚那上頭究竟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