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問了涯叔他也隻是閉口不談,我把這一點默默的記在心裏,想著有朝一日總能全部都給你搞得一清二楚。
等涯叔看完,我們重新出發,走出巨子墓,往另一側極窄的洞穴裏鑽出去,這一段路與先前進來時的大致無異,仍然是涯叔拿著火把走在最前麵,我和眼鏡根本不用思考,就一條路,悶著頭往前爬就是,爬著爬著,我忽然意識到,剛剛涯叔並不是在誦讀眼球上的文字,而是在默記。我們沒有筆,沒有相機,涯叔是硬生生的把那些字記在了腦子裏。
看來那文字勢必是記錄了很重要的信息,隻是我跟眼鏡兩個他媽的就跟文盲一樣,什麼也看不懂……
一路雖然走得壓抑,倒還挺順利。沒走多久,一股清新的涼風吹來,緊緊擠壓在我身旁的洞壁一下開闊起來,我們走出了洞穴。
不知不覺中已經到晚上了,一輪皓月當空,就顯得火把的光線十分的微弱了,我根本沒有注意到什麼時候爬出洞穴,等真正出洞了,才感到頗為暢快,四周特別的寬廣,不遠處閃著泠泠波光,看起來真的有一麵麵積不小的湖泊。
看來這一點倉木決還是沒有騙我們,果真有一個天目湖,就是不知道湖底的神像是真是假了。
一出來沒多久,涯叔手上的火把晃了兩下,徹底的熄滅了。在夜晚也不好查看周圍的情況,不敢貿然的走動,我們三個找到了一塊方形的大石,這大石正對著湖麵的方向,可以抵擋從湖中吹過來的冷風,剛好可以休息一晚。
因為我身上受了傷,涯叔和眼鏡兩個讓我睡一整夜,他們兩個輪流守上半夜和下半夜,我還想逞強,誰知屁股一坐地上,身體就乏得不行,昏昏沉沉的一會兒就睡著了。
這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等我醒來的時候,眼鏡在前麵架了個火堆正烤著什麼,香味四溢,是那種脆皮烤雞的味道,一聞到,我肚子就不停的叫了起來。
我肚子一叫,聲音實在太大,讓背對著我坐著的眼鏡也聽到了。
眼鏡轉過頭來:“你醒了,涯叔去湖邊打水了,這是他剛剛叉上來的魚,這湖裏的魚肉質可真新鮮,一點沒受汙染,特別的清香,還沒魚腥味,你來嚐嚐。”
我一聽,迫不及待就坐了過去,見眼鏡一手拿一根樹枝,上麵各穿了三條巴掌大的小魚。我接過一串,一邊吃一邊打量周圍的環境。
這裏是一大片湖灘,湖灘上四處都有巨大的岩石,隨意的散亂分布著,比石頭灘裏的巨石還要大上幾倍,像這種樣子的石頭,多半是幾千年前的地震震落下來的山石。
我估計麵前的這麵至少2至3平方公裏的天目湖,應該就是地震形成了堰塞湖,所以岸邊才會有這麼多巨石。
這湖灘背靠著一座拱形的高山,就是我們鑽出來的那座,除此之外,一望無邊,一直到極遠的地方才有一條橫跨過天際的山脈,模糊得幾乎看不清輪廓了。
此時正是日出時分,太陽給遠處的山線鑲了一條金邊,一層層翻卷著的紅雲如浪打來,景色壯麗,開闊,一掃我心中多日以來的積悶,我吃完烤魚,吹吹湖風,坐在巨石上望著一望無際的湖水,這坐落在山間的天目湖,如同一麵古老的銅鏡,幽靜泛藍訴說著我聽不懂的老舊密語,看得久了,讓我從心底裏產生出一種敬畏,似乎這湖已有了生命,而我們這些貿然闖進來的人,正在打擾這沉睡了上千上萬年的幽靈。
不一會兒,我就看到一個人影,從湖邊緩緩走來。
看到涯叔回來,我很高興,剛好吃了三條烤魚有些口渴,趕緊從巨石上攀下去,找涯叔那點水喝。
結果一看到涯叔,他陰沉著一張臉,似乎有什麼心事,給人一種很不好的感覺。
“怎麼了?”我接過他用不知道什麼植物寬大的葉子,捧回來的水,仰頭喝了兩口,問他道。
看他那樣子,絕不會是什麼好事。
眼鏡也正在吃烤魚,見涯叔回來也湊了過來,接過我喝剩下的水灌進了肚裏。
涯叔一句話也沒有說,隻是招呼我們跟著他走,眼鏡兩腳踩熄了地上的火,將東西收拾收拾,我倆跟著涯叔一言不發的朝著湖邊走去。
我們剛剛所在的那塊巨石,看著離湖邊一點也不遠,真走起來,還是有些距離的,一直走了二十來分鍾,才終於看到湖水近了。
隱約間,我發現湖邊似乎放著什麼東西,等看清楚了,也不知道是驚還是喜。
湖邊一團雜亂的藤蔓旁放著的,是兩張大大攤開的地圖,和兩雙女式鞋。
兩張地圖分別是李光泊從琺琅座鍾裏取出來的那一副,和李雪霜在洛書墨室的中心石室裏從那塊石碑上拓印下來的那副。而那兩雙女鞋,一雙是李雪霜一直穿在腳上的黑色牛皮靴子,另一雙我看著眼熟,想來應該是桃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