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想看見誰呢?如今看見荒落,你還會同以往一樣開懷麼?”荒落唇角含笑,那張傾國傾城的臉帶著幾分無奈,“小姐怕是都忘了吧,有沒有荒落,都是一樣。”
“荒落,難道這些年,我讓你懂的僅僅如此麼?”涵白淡淡開口,直接把手從他手裏抽了出來,“當年把你帶回來,我便說過,從今往後,不求榮華富貴,不求他處風景,獨獨你二人,倘若數年來你一直不肯信,那麼,就這麼繼續不相信吧!”
荒落微微一頓,忽然又笑起來,這聲音恍若嚶嚀,帶著好些許風情,他又抬手尋著涵白的寬袖握住她的手,揚唇道:“小姐,荒落方才是說笑呢,你可別氣!”
“這裏是哪裏?”涵白抿唇,半垂下眼眸,雖然看不見荒落握著她的手,但是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荒落的心情。
從小便是,荒落不安時,指尖微涼。
“小姐連渭郡的皇宮都不認識嗎?”荒落看著坐在床榻上,一頭青絲披散的涵白,眸中閃過一絲情意。
數日不見,當年淡雅的小女兒終究是長大了,人是變了,心……也變了吧!
從前麵對什麼都選擇逃避,可是如今,為了越垂闌,無論多麼艱難,都咬牙麵對。坐在這裏,她是用著什麼樣的心思,和自己心平氣和的說話呢?
複雜的心緒讓荒落心思一動,他忽然開口,語氣帶著微冷:“小姐,親眼看到他在你麵前倒下,心裏頭有什麼感覺?”
“是你?”涵白蹙眉,“與越垂闌無冤無仇,為何要這麼做?”
“真是讓荒落傷心,小姐真的覺得一切都是荒落做的麼,連詢問都不舍得,就這麼定罪了?”荒落笑歎,又低下頭,青絲流瀉,俯首靠在涵白膝頭。
涵白看不見,隻能憑著感覺望向他的方向:“自小,荒落說什麼我便信什麼,如今也是。”
“這話說出口,小姐是想用人情綁住荒落,還是以真情對荒落?”
“那就要問荒落了,你究竟是用什麼樣的心境,對待陪在你身邊數年人。”涵白這話裏,已經帶著幾分淡薄,語氣輕忽,不同以往的溫和,就好像從中隔了一層紗,雖然細致,卻還是帶著距離。
“那毒,死不了,卻也醒不了。至於小姐,倘若看不見就能把你拴在身邊,那麼……小姐你就委屈罷,一輩子……就讓荒落牽著你。”
“你對他做了什麼,或者,你們想做什麼?”涵白聽到這裏,心裏隱約有了底,這件事情就是盤踞在渭郡皇宮深處的秘密,一切的一切,都是預謀好了。
曾經以為局隻有一個,現在看來,錯綜複雜,不是片刻就能理清的。
“小姐的手也越發的冷了,是緊張麼?何時開始,小姐對著荒落,也是不露心緒,是荒落該防,還是小姐你……對誰都防?”
荒落說話,永遠都是緩緩的,一句話,說到嘴邊,帶著呢喃,徐緩有致,聽者一晃就過去了,許多時候字麵上的意思還未理解,魂就被勾去一半。
這一點,涵白萬分的明白。
她閉上眸,輕輕一歎:“荒落,我們何必這麼猜忌,話直說不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