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清蓮聽到了動靜,隨即回頭問道:“呀,怎麼了鬱先生?”
“蚊子,拍了個蚊子。”鬱良含糊其辭的搪塞了下,但隨即就感覺這謊說的很低級,但見方清蓮仍然專注著往前方摸索,便也鬆了口氣。
又往前摸索了二三十米,方清蓮總算停住了腳步,氣喘籲籲道:“好了,就是這兒。”
“哦?這地方有什麼特殊意義嗎?”鬱良見方清蓮對這地方挺熟悉似的,便隨口問了一聲,而方清蓮則來回踱了幾步,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嗯,小時候媽媽經常帶我來這兒玩兒,所以每當我想媽媽的時候,就會到這兒來轉轉,希望還能想起媽媽的樣子。”
小姑娘話說的輕鬆,卻令鬱良心頭一動,莫名的傷感起來。
顯然,這小姑娘和他一樣,也是個身世可憐之人,好在他還有個妹妹相依為伴,而這丫頭……
想到此處,他脫口而出:“丫頭,就你自己嗎?”
“嗯。”方清蓮重重的點了點頭,隨即故作鎮定的在原地轉了個圈,“反正一個人也挺好的,省的多個弟弟妹妹跟我淘氣。”
但顯然這話底氣不足,話音未落便飆出了淚花,雖在夜晚,卻也晶瑩剔透。
接下來,鬱良實在找不出話來安慰,索性掏出了那個手機,開門見山道:“說說這手機的事情吧,能說多少算多少。”
“哦,我交代。”方清蓮聞言,仿佛一下從童話世界回到了現實,神色黯然道:“我有個堂兄,是鄭家的少爺……”
方清蓮倒也聽話,幾乎沒等鬱良追問,便將事情的始末說了出來。
原來其父親是方家的上門女婿,身為鄭家之人,因早年兩家聯姻而入贅到了方家,但好景不長,生下方清蓮後沒幾年,其母病逝,而其父便又回了鄭家,幾年之後便也隨之病故。
本來從那兒以後鄭家便和方清蓮失去了聯係,但前不久,其堂兄鄭北歸卻突然又主動聯係,一來二去便讓方清蓮又找回了親情,便一而再再而三的偷跑出來和鄭北歸相見。
一開始,鄭北歸並沒提任何有關方家的事情,直到最幾天卻突然說起了圍獵之事,並有意無意的談到了方家報名的子弟都有誰誰,還開玩笑的說讓方清蓮幫其介紹個對象什麼的。
方清蓮年紀輕,也沒往深處想,便一步一步的落入了鄭北歸的圈套,終於在昨晚接到了鄭北歸的請求,讓她找機會將今晚開會的內容錄下來,然後找機會交給鄭北歸。
自此,方清蓮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卻已不能自拔,生怕失去了這個堂兄的信任,便將鬱良的計劃錄了下來,然後發生了剛才這一幕。
鬱良聽了以後不禁唏噓,慶幸自己發現及時的同時,也對這鄭家的賊心不死而恨得咬牙切齒。
送走了鄭西來,鄭東來,鄭南飛……而今卻又來了個鄭北歸,居然東南西北四兄弟都讓他給趕上了,想想都讓他惡心。
但正在他整理思緒的時候,卻忽然瞥見林外遠處有人影晃動,當即細眯著眼盯了片刻,果然有人,而且從其矯健的步伐來看,此人歲數絕超不過三十,似乎還有著不弱的身手。
這讓他忽然想起了那個鄭北歸,當即朝方清蓮打了個禁聲的手勢,同時緊盯著那人不放。
方清蓮顯然沒弄懂是怎麼回事兒,便學著鬱良的樣子,在他耳邊小聲問道:“咋了,鬱先生?”
等鬱良又搖了搖頭之後才吐了吐舌頭,縮在鬱良身側安靜下來。
就在這時,鬱良發現那人似乎要打電話的樣子,趕緊將手中的那個手機關閉。
果然如他所料,那人舉著手臂在原地站了一會兒之後,便又將手塞進了兜裏,緊接著便大踏步的朝灌木林飛奔過來,而且還邊跑邊壓著嗓音喊道:“小蓮,小蓮……”
“是堂哥……”
方清蓮才要說話,便被鬱良及時的捂住了嘴巴,登時僵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