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靈姝別過臉,“我也隻是聽你舅舅的,將宗越和謝亦隔開罷了。無論你是納了她,還是趕走她,隻要完成你舅舅的囑托,就可以。”
“兒子明白了。”
看著他恭敬退下的背影,謝靈姝眸光沉了沉。她拉開右肩的衣裳,看著肩膀那處無法愈合的金烏寶箭傷口,冷笑了下。
“不管你猜沒猜到那人是我,如今我都要趕你走。”
等出了揚刀山莊的地界,一個散修的消失,就顯得無關緊要,不足為奇了。
白日,練武場。
湛藍的天空下,顧偃指著練武場的弟子對宗越道:“這揚山刀法是我們每個揚刀山莊弟子都需掌握的。你既想嫁我為妾,自然也需掌握。旁的弟子領悟不過半月時間,你既是大乘期修士,修煉時間自然要縮短,我隻給你三天時間。”
宗越隨手掂起放在一旁的大刀,“這倒是沒問題,二公子將口訣說予我聽吧。”
顧偃板著臉,指著不遠處堅硬的烏黑色石頭道::“我揚刀山莊口訣概不外傳。這樣吧,我也不為難你。等你什麼時候能靈力不外漏而一刀將那旁的試刀石劈出一道裂縫,就算你練成。不怪我不提醒你,就算你動用靈力也沒用,那試刀石天生就能吸取它接觸到的靈力。”
宗越聽他提起既要自己學會揚山刀法,又不傳授自己口訣,笑了笑,“二公子這是既想馬兒跑得快,又想馬兒不吃草啊。”
顧偃麵不改色,“你既想進我揚刀顧家,自然要守我揚刀顧家的規矩。”
“二公子在開玩笑嗎?那試刀石我劈了十年,都沒劈開過裂縫。”
“還有什麼時候有弟子半個月領悟揚山刀法了,光拿起這刀都耗費了我一月有餘。”
揚刀山莊的刀都是特製的,沒把都重達百斤以上。初入門的弟子都是拿木刀練習,等到築基以後,才有資格來練武場提起這精鋼玄鐵煉製的寶刀。
“三天,這怎麼可能做到。”
圍觀的弟子們呢喃道。
“看來二公子這是認定我做不到?”宗越輕輕用手腕轉了轉那刀,將那重達二百斤的寶刀舞得虎虎生威。“不用三天,二公子看好了。”
她淩空一躍,長刀揮下,在顧偃和所有練武場弟子驚詫的眼光中,將那試刀石一劈為二。
“如何?”宗越將長刀插入身下的泥土中,淡淡問道。
“你你你……你是不是作弊了?”一個站得最近的揚刀山莊弟子沒忍住,指著宗越問道。
“你們山莊的試刀石,難道我還能做手腳?”宗越微微一笑。“刀這種兵器,向來是一寸長一寸強。而我一進練武場,就注意到,你們揚刀山莊的刀,不止在長,還在於重。
“這試刀石既然能吸取接觸到的靈力,那就將靈力全集中於刀背,增加刀背上的重量,自然能在這試刀石上劈開裂痕。隻是我第一次用刀不熟練,竟直接將這試刀石劈開,實在慚愧。”
在場所有人目瞪口呆。
“好!”一道洪亮的聲音自院外傳來,揚刀山莊莊主顧紹昀大步邁了進來,“旁人劈上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五十年才懂的道理,道友竟一眼看穿。不知道友師承何處?”
“父親/莊主。”顧偃和在場弟子連忙行禮。
宗越淡淡一笑,拱手一禮道:“在下不過區區散修,算不上有師承。”
“散修?”顧紹昀上下打量宗越,讚不絕口道,“散修都有如此天賦,若是幼時能有好的師承,想來今日早已名揚中洲。”
宗越含笑:“顧莊主謬讚了。”
顧紹昀扶起她,示意她不必行禮,見她在這練武場,又提到試這試刀石,關切問道:“道友今日來,可否是與我揚刀山莊探討武學?”
宗越搖頭,輕聲道:“我此次來,是想嫁於二公子為妾。方才是二公子對我的考驗。”
“胡鬧!”顧紹昀嗬斥顧偃道,“我不過離家一日,你居然想娶妾室?”
顧偃委屈:“這是母親給我定下的。”
聽到是謝靈姝定下的,顧紹昀麵色一變,卻沒再說什麼。
他上下打量宗越,歎聲道:“以道友的容貌天資,就算嫁於普通宗門當個宗主夫人都不為過,何苦嫁於我小兒為妾?”
宗越平靜道:“在下自知揚刀山莊家大業大,而在下不過卑微之身,又不得二公子歡喜,能嫁於二公子為妾,已是極好。”
顧紹昀見她說話不畏不亢,進退有度,又不好高騖遠,貪得無厭,於是心中愈發滿意。
他心思一動,問道:“那不知道友是想嫁給我這個小兒子,還是想嫁進我們顧家呢?”
宗越一愣,懷疑這位顧莊主是不是見色起意,想從顧偃手中搶過她。
反正她也隻是想留在顧家而已。
宗越垂眸,答道:“原先是隻想著嫁給二公子的。今日見莊主不似旁人對我們散修有偏見,而是句句溢美之詞,稱讚有加。在下不禁想,隻要留在顧家,也是好的。”
“好好好。”顧紹昀撫著胡須,很是滿意道,“如此甚好。”
顧偃愣住,猶豫問道:“父親你看上宗道友了?”
“看上了看上了。”顧紹昀道。
這是一下妾室變小媽?
雖然不用被逼著娶宗越,但顧偃還是無法歡喜,“可母親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