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北風,讓偏院碧青的琉璃瓦染了一層白霜,隻是一個夜晚,滿地的葉子帶著清涼便已經布滿了冰冷的地麵。偌大的王府,厚棟的城牆,富麗堂皇的外表下就是一所上了陰影門鎖的牢籠,一所無法走出門去的地獄。
微弱的陽光一經晨光沾染淺淺的附帶了幾絲美感,透過窗子折射進室內兩縷微淺的柔光映在地麵上,藍白兩色紗縵隨風飄揚。
床上的女人昏沉中緩慢的睜開朦朧稀鬆的雙眼,她白皙的身子上布滿了刺眼的紅痕,全身一番被狠狠蹂躪過的痕跡,而一陣陣的酸痛正從她腰部泛開,尤其是下半身更是痛的讓她無法動彈。
洛殤兩隻手撐著偌大的床榻,被子緩緩地從她的香肩滑落,露出白嫩誘人的肩頭,空氣中的一絲涼意讓她眨了眨迷蒙的雙眼,昨晚的記憶慢慢在腦海中複蘇。
看著一地的殘片和淩亂的衣服,她緊緊的閉了雙目,昨夜那個男人就是硬生生的將她抵在那張冰冷的桌子上......
屈辱感在她的心頭一點一點的蔓延著散開。
她撐著酸痛不堪的身子,小心翼翼的移開被子走下床,咬著嘴唇艱難的彎下腰拾起地上被冷邵玉撕破了的殘衣,那件華麗的王妃麗服早已經破損。她勉強的拾起還能穿的衣服,仔細的穿好,係緊了腰間的絲帶,尚且遮住她完美誘人的酮體。
精美的銅鏡內映出她那張國色天香,宜喜宜嗔的俏臉,洛殤天生貴氣的臉蛋兒,鳳眼瓊鼻,嫣紅櫻唇,膚如凝脂,隻是此刻臉色蒼白,帶著一絲痛苦和疲憊。
坐在鏡子前粗略的梳理了下長如流水的靚麗黑發,隨後她起身將地上男人昨夜打碎了的極光殘片收拾幹淨,才離開了房間。
偏院裏一個人都沒有,除了大門口處兩個看守的奴才,便是靜的連蟬叫聲都聽不到。
“參見王妃!”門口守衛還是恭敬的向她行禮,可能他們整日把守偏院,離其他府院較遠,也不走動,不知她這個有名無實的王妃有多落魄,才會對她如此恭敬。
洛殤艱難的擠出一絲笑容,隨後慢慢的走出院子。她的輕輕一笑,簡直是美豔傾城,讓兩個守衛魂兒都飛了出去,一直目送著女人走遠,直到消失在他們視線內。
隻聽說王妃美,但今日親眼見了才知道,這樣的花容月貌簡直再也無人能與之相媲美了。
——
清晨悠悠的風帶了幾分涼意,吹動著洛殤的衣襟,渾身涼嗖嗖的。她邁著暨履難行的步子,慢慢的走回紫金閣。
這條路徑兩側,滿是幽深的灌木叢和樹林,藤蔓纏繞著筆直的樹幹向上攀爬,偶爾帶了幾朵含苞待放沾著幾滴露水的夕顏小花,淡淡的清香撲麵而來,縈繞在這條小路上,包裹著走在這條路徑上的女人。
“嗚嗚......嗚嗚......”
是有人在哭嗎?
洛殤停下了步子,聽著這突如其來的啼哭聲,她順著聲音慢慢的向著叢林深處摸索過去,高大的樹木遮擋住了陽光,留下樹底下一片冷清的陰暗和潮濕。
朦朧中一個黑影蹲坐在兩棵樹的夾縫下,她蜷縮著身子,頭埋在兩腿中間,顯得那麼無助。
洛殤衝著她走過去,在她的身邊半俯下身,柔柔的聲音很隨和的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讓你哭的這樣傷心?”
聽見頭上方傳來的聲音,丫鬟猛然的抬起頭,有些驚慌和錯愕,她雙手緊緊的攥著自己的衣角,忙在洛殤的腳下跪了下來,比剛剛哭的還要厲害。
“王妃救我,王妃您一定要救救我...我不想死,我還不想死。”丫鬟看上去也就二十左右,她眼睛微紅,一直磕著頭求救。
洛殤心善,見不得任何人這般樣子,她忙伸出手,要扶起她,可丫鬟卻是怎樣都不肯起來,她說:“王妃,您一定要救救我,隻有您才能救奴婢了。”
“你先起來。”
“不,您不答應我,我就一直跪在這裏,我不想死,我還不想死。”丫鬟一直搖著頭,重複著她還不想死這樣負氣的話。
洛殤一隻手輕輕的拍了拍了她的肩膀,搭在她的右肩上。隨後,她輕歎一聲,柔聲說道:“我答應你。”
“真的?”丫鬟不敢相信一樣抬起頭,水亮的眸子看著身前的女人,有些半信半疑的問。
洛殤嘴角帶了幾絲笑容,點了點頭,這才將她扶起。
“該和我說說發生什麼事情了吧。”
“回王妃的話,我是這府裏新來不久的丫頭,下個月便是晉王府的祭祖大典,麻姑姑特意吩咐我一定要仔細保管好那一批上千張寶華寺法師親筆所抄的經文。都怪我太魯莽,隻顧著和人說話,竟不知桶裏的水染濕了經文,那上千張的經文上的字跡全都模糊成了一片墨黑。麻姑若是知道了,一定不會饒了我這個下賤的奴婢,她會讓雲袖姐把我投到井裏去的。我還不想死,我還有家人要照顧——”丫鬟摸著眼淚,哭的很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