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如雕刻般暗沉深的眸眼,看著麵前的女人,他下意識的眉間蹙起,冷顏孤漠。

司徒靜雨知道他在想什麼,率先開了口嬌呻道:“不怪她們,是臣妾執意要進來的。”

邊說著,她邊打開盤子上的銀罩,心靈手巧下可人的糕點落入兩人視線。

“臣妾想著您一定沒有用好晚膳,便做了這些東西來,王爺多少也要嚐一些罷。”司徒靜雨臉上塗抹著淡淡的胭脂紅,畫眉如細柳兒讚比西子勝三分,一看就能猜到她這是特意妝扮過後才來的。

他表情平淡,不冷不熱。隨口說道:“本王會享用的,你下去吧。”

聽他就這樣讓自己離開,心裏總是會有失望,司徒靜雨雖是不舍,但不得不從,她緩緩起身,挽著梅花袖口輕聲回道:“是......臣妾告退。”

紅唇一抿,她眼裏閃過心機,想要邁出的小步又退了回來,步搖輕輕擺動,隨後跪在了男人的身下,半屈著身子,哀求道:“妾身鬥膽,請王爺再給姐姐一次機會,放過她吧。姐姐她一定不想與王爺不見的,這世上沒有哪個女子會那麼狠心無情不想看見自己的夫君,更何況是姐姐。”

這世上沒有哪個女子會那麼狠心無情不想看到自己的夫君。但唯有她——洛殤。

今日,她說出那一番話時,眼睛裏的肯定決絕,毫不猶豫,讓人讀不到一點兒留戀。冷邵玉知道她是在故意激怒自己,可偏偏對於女人的種種無法隱忍滔天怒浪,他隻能成全了她所想,將她禁足。

“雖然,看見王爺如此疼愛姐姐臣妾心裏會有空落,但更多的也是羨慕,羨慕姐姐能博得王爺的愛。臣妾隻想看到王爺快樂,禁足姐姐,一定不是您所想的。既然這樣,就放姐姐出來吧。”司徒靜雨右手緊攥著帕子護在胸前,她很緊張,臉蛋兒繃緊微泛紅暈,水靈的雙眼抬頭仰望著他。

她卑微的低下了頭,模樣有些可憐。自責道:“都怪臣妾不好,都是臣妾的錯。如果當時不是臣妾隻顧著自己能陪伴在王爺身邊,嫁進王府,就不會生出這樣的事端。姐姐也不會因此吃臣妾的醋,才冷淡於您。”

“你說,她這是在吃醋?”富有磁性震撼力的聲音略微低沉陰諳響在室內,男人忽然問道。

他還是在乎洛殤的,如若不然,也不會對此一問。司徒靜雨閃動著眸子點了點頭。“是的,王爺。沒有哪個女人可以容忍自己的丈夫納妾,與別的女人同享夫君的愛。您納我為妾,想必姐姐一定不情不願,所以才會同您鬧了不該的脾氣。”

燈火悠然,照亮著冷邵玉半張完美的臉,俊眉上挑,他雙瞳暗沉,似乎思量著什麼。

他要納妾,洛殤不哭不鬧,甚至她可以做到波瀾不驚。按照司徒靜雨所說,沒有哪個深愛丈夫的女子可以容忍同別的女人一起共享夫君。那麼,她呢?

是她太大度,還是根本就不在乎。

一想到她對自己那淡漠的眼神,拒之千裏之外的默然,冷邵玉心裏就燃起一陣怒火,久久難以平息。

看他表情逐漸由平淡轉變,司徒靜雨雙手趁機附上他的大掌,她蹲下身,柔嫩的臉輕輕的蹭上他的手背,嬌滴滴的說:“妾身知道王爺心裏放不下姐姐,那就再給姐姐一次機會吧。臣妾無德無能,遠不及姐姐知書達理,能為王爺分憂,隻能期盼著姐姐與王爺重歸舊好。”

司徒靜雨愁眉不展,她的頭輕輕靠上男人的雙膝......

此時,風卷珠簾,鳳棲寢殿殘燈忽明忽黯,窗外紛紛落葉莎莎作響,給這寂靜的夜裏添了幾分嘈雜。空落的房間燭光青影,玄空中的那輪忽隱忽現的半月被薄雲繚繞,一片冷清。

洛殤坐在窗前,月光照映著她秀氣的美顏,長發披肩,一襲粉色絲衣落地,淡淡的唇色輕輕蠕動,她眸色平淡,一針一線繡著手中的女紅。

她極少碰這種東西,平日裏不過寫寫畫畫,偶爾調琴輕舞,如今碰上女紅也隻是為了打發時間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