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裏的卓錦一聲不吭,委屈的跪著,她嘟起嘴唇,低頭默默的抹著眼淚。

當看到洛殤那雙血淋淋的雙腿時,她才知道自己真的做錯了,所以才肯聽話,乖乖的任由阿玉責罰跪在這裏,頂著正午的烈日,也不能心生一絲抱怨。

“呦,這不是王妃最偏愛的丫頭卓錦姑娘嗎,怎麼跪在這裏?王妃也舍得讓她的丫頭就這麼受著炎炎烈日的煎熬?”

冷嘲熱諷刺耳的話從頭上方傳入卓錦的耳中,摩擦著她耳膜發熱。

低著頭瞧見這雙深色的繡花鞋,裙擺典型繁花鑲邊顏色,單是這刁鑽的語氣,也能分辨出此人是誰。

卓錦心裏本就煩躁,她忍耐著不抬頭,也不同她拌嘴。

身前的女人冷冷笑了一聲,懷有居心叵測的諷刺說:“王妃,她可還好?”

“釘板上掛著的顯眼深紅,姑娘得空可以去仔細瞧瞧,說不定啊,會更有感觸。”她得意的笑出聲音。

卓錦鼻孔張的好大,喘著憤怒的大氣,真是老虎不發威當她是病貓!

她猛然站起,甚至都沒有看清麵前人的模樣,一拳頭就已經朝著那張醜惡的嘴臉揮了上去。

“死丫頭,你敢動手?”雲袖有些吃驚,整張臉滿是愕然,更是憤怒,這丫頭是長了幾個膽子敢對她動手。

卓錦一隻手狠狠攥著雲袖的手腕,身體矮小的她點起腳尖靈巧的一伸手扯過雲袖的頭發,強拉硬拽。

她張牙舞爪,毫不留情。“動手?我還要動嘴呢!”

說著,她張大了嘴巴,一口咬上雲袖的胳膊,堅硬的牙齒就差沒把她的肉咬下來。

雲袖疼的衝著身後那群奴婢大喊。“你們還站在那裏等什麼?還不快把這個瘋丫頭給我拉走。”她眼淚都要流下來了。

幾個奴婢這才走過去,強行遏製住卓錦,她們也是恨透了雲袖,但卻並不敢聲張,隻能服從,畢竟雲袖現在是司徒靜雨身前的大紅人。淩駕於王府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雲袖瞪著麵前被遏製住還在掙紮的丫頭,她頭發淩亂不堪就算了,摸上去都會縷縷掉落。胳膊被這死丫頭咬出血,似乎真的有掉了一整塊肉那麼疼。

雲袖朝著卓錦走過去,看著她蠢蠢欲動的掙紮,揚起手,狠狠甩了她一個耳光。

“你真是個瘋子!”

卓錦嘴角帶著雲袖的血,眼睛睜得好大。“對待你這樣的壞女人,我不需要正常!”

“你——”雲袖再一揮手,被身後的女人叫住。

司徒靜雨在眾人的攙扶下,遲遲而來,隻看這架勢就夠氣派,頭上珠釵前後搖擺,濃妝豔唇,讓人感覺更加凶狠。

“讓你來這裏是有重要的事情做,何必同一個丫頭計較。”她輕蔑的看了眼卓錦,驕傲的仰著頭,目中無人。

雲袖笑了,盯著丫頭,對身後的眾位奴婢吩咐道:“即刻起,靜王妃就是整個鳳棲寢殿的女主人,你們還不快將這裏所有礙眼的東西都給我丟出去。”

丫鬟們各自相望,司徒靜雨要住進鳳棲寢殿,那王妃怎麼辦?她這是要將王妃趕走嗎?

看這群丫鬟未動,雲袖大聲吼了一嗓子。“都愣著幹什麼?等死嗎?”

奴婢們不敢不動,隻能硬著頭皮照她的話做。

雲袖不忘補充了句。“丟出去的東西裏,自然也少不了礙眼的人。”

卓錦看著她得意張揚的表情,以及司徒靜雨那副狐媚的嘴臉,心裏的火氣像灑了油一樣,頓時高冒三丈。“你們憑什麼這麼做,憑什麼趕走我們?這是晉王給王妃準備的寢殿,司徒靜雨,你這個壞女人,你有什麼資格住進這裏!”

“找死!”剛剛被這丫頭打了一拳,又咬了一口,那狼狽不堪至今還懷恨在心,雲袖咬牙切齒,想要就此除了卓錦。

隻聽司徒靜雨不緊不慢的說:“有沒有資格,要看這個。”她嘴角勾起,搖了搖手中的玉墜。

這是協理王府大權的玉矽,冷邵玉將大權交給她,她自然也是有這個權利的。

內院的房門被丫鬟敲響,看到床上的女人,她們不知怎麼開口,這個時候說這樣的話,無非是在洛殤的傷口上灑了一把鹽漬。

沉思一會兒,丫鬟們才將事情向洛殤闡述清楚,然後,就要搬動房間裏的東西。

“把東西放下。”洛殤恍惚昏沉的眼睛注視著丫鬟們雙手抬起的物件。

她們停頓住,轉身看洛殤。“王妃,可是,這是靜王妃的指令。”

當初,冷邵玉讓她住進鳳棲寢殿,不管因為什麼原因,哪怕是僅為在她身上找尋一點兒白月娥的影子,但隻要不是他親口讓她走,她都不會離開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