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棲寢殿。
小竹端來熱騰騰的燕窩放在桌上,一麵搖晃著手中的帕子,一麵笑盈盈的說:“王妃這兩日回洛家,藥膳定是沒有飲食,奴婢剛叫人做了燕窩,您先吃了,一會好用藥。”
這丫頭麵上雖看上去滿臉春光,但洛殤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問道:“你心情很好?”
“當然好了,王妃回府,小竹當然開心,更何況見到您與王爺重歸舊好,更是欣慰了。要不是靜思殿那位裝病討寵,您與王爺說不定更會......”
“小竹。”洛殤打斷了她的話。“不可胡說。”
“我沒有胡說,前幾日還好好的一個大活人,如今說病就病了,什麼疑難雜症,明明就是狐媚妖術,騙王爺垂憐她。要是真病了,那也是她的報應!”小竹翻了個白眼,鼻子不是鼻子嘴巴不是嘴巴,情緒有些激動。
這丫頭,什麼時候也變得同卓琳一樣刁鑽了,洛殤低下了頭,沒在開口。
“王妃可是不信小竹所言?”丫頭放下帕子,朝洛殤走來。
見她不回答,真是急上眉梢。“我說的都是真的,司徒靜雨就是裝出來的,幾日前我親眼撞見葉臻抱著一包裹匆匆忙忙的從府外回來,她樣子很奇怪,好像在故意遮掩什麼,後來聽說,她一回靜思殿便支開了房間裏的所有奴婢,還不準她們靠近。”
“王妃!您倒是說句話啊,小竹敢以性命為擔保,她就是裝出來的,您為什麼就不相信我呢?”
“我......”正當小竹要繼續說下去之時,聽守在門外的奴婢稟告。“王妃,靜思殿差人來報,靜王妃身染惡疾,太醫們束手無策,王爺請您...前去。”
“去回了那人,就說王妃身子不適,去不得!”小竹嘟著嘴巴,一臉委屈不平。
“可這......是王爺的意思......”門板那側,丫鬟猶豫著沒離開。
“這也是王妃的意思!”小竹雙手插在腰間,鼻孔放大喘著粗氣。
“告訴她,我稍後便到。”洛殤挽了挽袖口,優雅的站起。
聽到她的話,小竹立即張開手臂攔在洛殤身前。“您不能去,我不會讓王妃去的。司徒靜雨擺明了就是沒安好心,說不定這又是她設計下的圈套,您去了,根本就是去......”她咽了咽口水,還是弱弱的說了那幾個字。“自討苦吃。”
“你這是怎麼了?”洛殤皺眉,今日的丫頭同往日似乎有些不同,她強烈的反應和那些咄咄逼人的話不像是從平日裏那個膽小愜弱的丫頭口中講出的。
洛殤不由猜想,難道是她回洛府這幾日,出了什麼事情?
小竹低下了頭,眼神慌忙躲閃,愣是不看女人,搭在兩側的手來回拽著衣服,仿若緊張的不知該放於何處。
“我...我就是擔心司徒靜雨會對您不利,所以才不想您去。”丫頭額頭上急的已冒出了幾顆冷汗,卻仍舊沒將女人說服,看著洛殤手指觸碰房門,她再一次懇求:“王妃,奴婢求您了,別再去管那個女人,司徒靜雨狠毒,她什麼事都做的出來,您怎麼才能相信我?”
“我相信與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抬頭望了那扇飄落枯葉的窗外,洛殤推開門,還是隨幾個奴婢去了那邊。
她相信了又如何,隻要他不信,結果都還是一樣的。冷邵玉深覺虧欠司徒靜雨,沒了孩子,又怎麼會讓她有事,所以她拒絕與否,都是一樣,都要前去,給她醫治。
既然如此,便順了他的意思。
看著那扇還在搖晃動蕩的門影兒,小竹撲騰一下蹲坐在了地上,揚起手狠狠的抽了自己兩個巴掌。
就在洛殤回洛府那幾日,葉臻偷偷在藥草裏動了手腳,正好被小竹逮了個正著,後來找了郎中一瞧,那些粉沫都是致命的毒藥,一旦洛殤食了,別說孩子,她也會一命嗚呼。
小竹本想將這證據留著,等到晉王回來,好偷偷告訴他,隻有他才能保王妃母子平安。
但當日晚上,她被人一棒子打暈,醒來的時候就已經被橫綁在了架子上,在一個內宅偏僻的柴房裏,之後進來一粗臉肥頭大耳的男人,一臉猥瑣的笑,不停搓著手朝她走來,不知誰在外麵,隻聽那人說“必須讓她痛快個夠。”聽聲音,小竹斷定門外那人就是葉臻。她怎麼掙脫也掙脫不開,最終隻能任由那男人如何。
事後,她死的心都有,若不是想起王妃還未生產,想起王妃的知遇之恩,自己還稱要照顧她的孩子,才苟且留下這條賤命,她恨透了司徒靜雨,恨不得她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