棍板遲遲未落,隻見洛殤慘白的臉像塊冰一樣對著男人,她眼中倔強清冷,讓人有種說不出的敬畏。

她雙手撐著棍板,睫毛雖在顫動,可眼睛卻不眨一下。

奴才有些不知所措,轉頭看了眼身後的丫鬟,丫鬟跺著嚷嚷:“看我幹什麼,還不繼續!”

“是”兩個奴才聽話的嗯了聲。

啪——

洛殤聽到那刺耳的聲音響徹寧輝堂,可她卻未感覺疼痛,雙手依舊撐著頭上的棍板,身子卻僵住了,她的雙肩上多了一雙手,小竹緊緊抱著她,女子的身體覆蓋住了她整個後背。

因為疼,小竹悶哼了聲,她抬起頭望著洛殤蹙起眉間擔憂的神情,忍著笑說:“不疼。”

啪——又一板子落在了小竹瘦弱的後背,丫頭額頭皺起,她緊閉著眼睛繼續忍耐。

“不疼,奴婢不疼。”

小竹咬著牙艱難的開口,天知道那男人的手勁兒有多大,這板子打在她的後背,似乎震碎了她的肺,肝腸寸斷。

通過地上的影子,見那棍板再次揚起,小竹閉上了眼睛,已經準備好承受的痛,可就這一瞬間裏,她的後背附上緊貼的溫暖,小竹驚慌,下意識睜開了眼睛,她轉頭望著洛殤,想推開她的時候,那板子已經壓了下來,重重的打在了女人的身上。

小竹明顯覺到了一股震感,她猛然回身,雙眼含了淚水孱弱。“王妃,王妃你在做什麼,你知不知道你”

你可是還懷著王爺的孩子啊。

看著洛殤抿著嘴唇,她柔和的眼睛對著自己,小竹心裏比板子打在身上還要疼。

兩個男人在看到丫鬟的暗示下,連續的舉起棍板,打聲不斷,小竹就是抱著洛殤不肯撒手,她嘴角已經咬破流出了血痕,就是不撒手。

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高台上的安竹染,大聲吼道:“安竹染,有本事你就殺了我,隻要我活著,就不會讓你動王妃!”

安竹染不屑的別臉冷笑。“真是條衷心的好狗。”

她勾了勾手指,有意的哀歎了聲。“隻可惜,跟錯了主子。”

“你的目的是我,何苦為難她,放了她。”洛殤冰冷的口吻凝結了周圍的空氣,無神的眼睛看著高台上的人。

端著茶杯的手一怔,安竹染抿著紅唇,緩緩放下茶杯,打趣兒般的說:“你現在還有什麼資格與我討價還價?”

還以為她是高高在上的晉王妃嗎。真是笑話。

“就憑她救過你的命。”洛殤淡淡的說。“益草藥是她求的,也是她求我醫治你的臉,這份恩,你該還她。”

小竹睜大了眼睛,目瞪口呆,忽然反應了過來,不停的搖頭。“王妃,你在說什麼啊?不是的,那明明就是你”

“你不用為了我如此,你隻是個丫頭而已,就算為我做再多,我都不會領你的情。”洛殤無情的推開小竹,眸底卻浮起晶瑩。

安竹染恨她,就算再多的解釋,都已經沒辦法解開這個誤會,她沒有揭穿蘇卿,這是事實,無法爭辯。

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想看到小竹和卓錦一樣,為了她丟了性命。

安竹染原本也不是針對小竹而來,就知道洛殤不會那麼好心救她,既然如此,放了小竹也可以。她擺了擺手,上前兩個奴婢硬是將小竹從洛殤的眼前拉走。

看著哭的梨花帶雨的小竹,丫鬟冷哼一聲。“沒聽見你的主子說嗎,人家根本就不領你的情,你還真是條賤命,非得自討苦吃。”

“放開我,你們放開我,安竹染,你這麼對王妃,會遭報應的。”小竹大聲的嘶喊,還是被奴婢強行帶出了寧輝堂。

丫鬟瞧了眼安竹染,見她表情未變,立即會意,擺了擺手,示意那兩個男人繼續動手。

長發垂地,半裹著洛殤的身體,本因虛弱的臉色更加的蒼白無力,她的眼中如若水,清姿泱泱,在那棍板朝她打下的時候,卻猛然抬了頭。

“求你,別打我的肚子。”

兩個男人一愣,不知什麼意思,洛殤的聲音很小,小的可憐,她哀求的眼睛望著他們,又一次說:“求你們,不要打我的肚子。”

男人奇怪,看著她的眼,睛閃過異樣,但在看到她微挺起的肚子時,他們似乎明白了,雖沒點頭,可接下來的棍板卻也都是落在洛殤的後背,沒有碰到她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