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鍾家出來,向佑的心情糟糕透了。而天上又下起了綿綿細雨,潤濕了她的鞋襪和愈發煩躁的心情。
“夫人,鍾儒成沒對你怎麼樣吧?”二十分鍾前,玫瑰已經在車上看到了鍾氏掌權人回到家中,她料定向佑探友的計劃一定失敗。因為馳衝曾經說過,鍾儒成是個狠角色,他過往壓抑掙紮、忍辱負重的經曆,已經造就了一個六親不認、不好相與的財閥頭子。
向二小姐靜靜的望著窗外,好一會兒才搖了搖頭。她想:也許現在能救鍾欣的除了馳衝,還有兩個人!但是,她根本不願去揭肖家母女的傷疤,因為那對她們來說同樣殘忍。
雙胞胎姐姐在心裏默默歎息一聲,心無掛礙才能活得逍遙自在。這人明明已經擁有了世界上最好的一切,卻偏偏要去煩心那些無需自己煩心的事,也算庸人自擾吧!
……
從桂雲路返回淺微山途中必經太行街,這是文金貴和席楠楓生活的地方。原本向佑很想下車看看他們,然而祝濤曾經說過,近來太行街並不太平,她不想節外生枝,也不想惹丈夫生氣,所以一直沉默著,任窗外景物流逝。直到馳家的豪車行至街頭拐角,被無數條長長的警戒線攔住了去路……
“玫瑰,我要下去!”電光火石之間,向佑猛回頭,急切地拍打著駕駛位的座椅,想讓雙胞胎姐姐打開車鎖。因為,就在剛才她們與簸灣南城警署返程的任務車擦身而過的當口,她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被安排在警車後麵的限製區,與好幾個滿是紋身的小混混暫時關在了一起……文老幺?他出什麼事兒了?
玫瑰停下車,緊蹙著眉對她嚴肅道:“夫人,二爺已經在返回淺微山的路上了!”十分鍾前她同段飛通過話,告知了向佑的所有行蹤,如果中途節外生枝,家主那裏她沒法交代。
“玫瑰姐姐,我的朋友出了狀況,我要回南城警署一趟,你先回去,有什麼事電話聯係吧……”向二小姐背上了包,沒等雙胞胎姐姐許可,一個閃身,泥鰍一樣滑到了另一邊的座位上,直接打開車門往警戒線圈內小跑過去。那邊,楊釗遠和毛言壽正在為街邊的市民做筆錄,隻要問問他們就能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玫瑰看著溜得飛快的人,恨不能逮回來打一頓,正心急火燎的時候,手機響了。雙胞胎姐姐低頭找電話,屏幕上顯示的名字讓她覺得有些焦慮和恍惚,連出聲都是結結巴巴的:“二……二爺!”
“囡囡在你那邊嗎?”馳家家主的聲音沉寂平和,當念著嬌妻名字的時候,每一個尾音都有淺淡的溫柔溢出:“我帶了她最喜歡的燒鵝和蛋撻,都是才出爐的。你把她早些送回來,不要在外麵瞎晃!”因為向二小姐嫌棄手機有輻射,最近不怎麼用它,所以每次聯係的時候,男人都是直接撥通手下的電話。
聞言,玫瑰先是微微一愣,而後立即抬頭向窗外望去,誰知先前同兩個小警員說話的女孩子轉眼之間已經不知去向。雙胞胎姐姐眼見麵前警車的頂燈不停閃爍,各色人物來來去去,一大幫子鼻青臉腫的小混混被帶走的混亂場景,瞬間驚出一身冷汗,她慌忙打開車門四下尋找無果,拿著移動電話的手都有些微微發抖:“二爺,夫……夫人不見了!”
電話那一頭出現了短暫的沉默,比暴風雨來臨之前更加叫人膽戰心驚的沉默。“你說什麼?”死寂之後,馳家家主話語裏的溫柔已全數消散,聲音裏冰涼一片。
雙胞胎姐姐深吸一口氣,穩了穩心神,盡量保持鎮定道:“我們的車在太行街遇到突發狀況。夫人看見了她的警察同事和朋友,這會兒估計是跟著警署的車一塊兒回去了。”
聽說妻子和同事在一起,對麵的男人斂去了少許戾氣,冷聲囑咐:“你立即去南城警署,確定囡囡在那裏後,給我回話!”
玫瑰不敢耽擱,向路上的行人簡單打聽了一下大致情況,而後發車尾隨著大部隊往同一個方向奔去。
……
雖然早早的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當向佑隨著同事們回到簸灣南城警署門前時,看著昔日冷冷清清的大衙門變成如今門庭若市的情形,也不免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