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了半天,原來餘杭亦求的不是連峰,而是白術。他想裝瘋病唬池清說出心裏話,他自己演半天,池清總要請個大夫給他瞧病,到時白術隻要說他是瘋病,那池清肯定會信。
要不是忌憚餘杭亦的身份,連峰真想把茶水澆在餘杭亦腦袋上,這樣的主意也想得出來。“你自己去跟他說不就行了,神秘兮兮把我叫過來。我這邊還護著宮裏的安全呢,現在可是國宴,那麼多人進來,我……”
“連大人。”餘杭亦乖乖倒上茶水:“幫幫我吧。我不讓皇上怪你就是。”
連峰還能說什麼,畢竟餘杭亦先有恩於他,隻是餘杭亦與白術不怎麼對脾氣,而且白術是皇上的人,想要白術來幫餘杭亦對付皇上,難度不是一般的高。最最難的是,還得在半個時辰內把所有事情都準備好了。
“這不可能!”連峰發愁。白術的脾氣大著呢,豈能輕易鬆口。
餘杭亦不管這些,他樂滋滋地交代好連峰,就跑去準備其它的事情了。連峰隻要答應了,就會盡力去做,白術再拗,也不會不答應連峰的請求。
他回到自己的宮殿,一眾急的要拿褲腰帶上吊的宮人都圍上來,也顧不上請安了,拿出衣服就往餘杭亦身上招呼。
雖然皇後時不時的失蹤,讓他們的腦袋受到威脅。但是皇後平日寬以待人,隻要不觸其逆鱗,他們就不會受到責罰。
“好重。”餘杭亦是男人,皇後的門麵首飾是戴不了了。池清就仿照皇上的金冠,給餘杭亦打了副稍小的金冠。皇後的衣服,也是仿著皇帝的衣裳做。皇帝的每件衣裳做出來,都會再做一件給皇後穿,哪怕是常服。
餘杭亦喜動不喜靜,池清去處理朝政的時候,餘杭亦就叫上幾個好友,在皇宮的校場騎馬射箭,興致來了,還會玩格鬥。每天把自己弄得髒兮兮的,要是在兵營,大夥都不洗澡也沒甚大礙,可現在是在皇宮,宮人們那裏敢讓皇後穿髒衣服。
初春衣厚,餘杭亦每日都要換好幾身衣服。他換,池清也跟著換。往往是前腳餘杭亦的掌衣宮人拿走哪件衣裳,池清的宮人後腳就把相同的衣裳送到池清身邊去了。
伺候池清的一位宮人看不過眼去,跟池清說,哪有皇後是這樣的,皇後應當是威嚴端莊,怎可天天在馬背上。
池清但笑不語。他知道這是餘杭亦妥協的方式,餘杭亦是想留在他身邊,心裏有對戰場頗有不舍,所以才每日往校場跑。
這是餘杭亦為他做的讓步,如果連這個都不許餘杭亦去做,那他如何能對得起餘杭亦的這份退讓。
餘杭亦換好衣服,在宮人的簇擁下走向捧月湖。池清早已坐過去,命人先用飯,不用等皇後,以免有人對餘杭亦心生不滿。
“皇上金安。”餘杭彎腰行禮,眾人忙起身,拜見皇後。
“坐。”池清拉著餘杭亦坐下,讓宮人把熱菜給餘杭亦端上來。桌上的菜早放涼了,即便不涼,他也不會讓餘杭亦吃剩飯。
“衣服又厚,頭冠又重。”餘杭亦坐下來,湊到池清耳邊嘟囔了兩句。他要裝病嚇唬池清,心裏總是有些擔憂,越是擔憂害怕,就越忍不住找別人事情跟池清湊近乎。
“靠我身上就不重了。”池清攬過餘杭亦肩膀,讓他把腦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餘杭亦不大樂意,下麵這麼多雙眼睛盯著看呢,怪不好意思的。
宮人將熱飯呈上,池清把盞給餘杭亦添酒。“宮裏寒氣重,吃口酒暖暖身子。”
皇宮裏到處都是房子和人,屋子大多有地龍,卻還是比外麵冷。餘杭亦身上火力旺,並不覺得,不過還是接過來酒一飲而盡。
俗話說酒壯人膽,他就是要吃個半醉才好辦事。
嚇唬的人可是池清呢,這個讓他又愛又恨又怕的男人。餘杭亦托著下巴苦思,以前恨池清的時候,就是怕,還是能論起來鐵鍬對付池清的,可現在不行,池清對他這般好,他要還是對池清動心眼,不說他心裏覺得對不住池清,就是被池清知道了,在床上使勁折騰他的那一關他就過不了。
“想什麼呢?”池清給餘杭亦夾菜。“不必擔心你父親,我已吩咐下去,沿途會有人照顧他們的。”
“我沒擔心。”餘杭亦撓撓頭,撇撇嘴。
池清什麼樣的心思,餘杭亦表現的這般浮躁,他一眼就瞧出有事了。不過他不能問,餘杭亦的性子,越問越急。索性就裝作不知道,讓餘杭亦自己說出口。
餘杭亦坐了會,果然憋不住了,小聲問池清:“你現在已經不是大將軍了,如果我騙了你,你還會拿軍法處置我麼?我是說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