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蘇洛回話,他便牽起她往花圃的後麵走去。不得不說,傅微瀾一位懂生活的人。牆上的爬山虎爬到了葡萄架上,它們纏繞在葡萄藤上,給冬季光禿的葡萄藤添了一抹綠色。他們走在葡萄架下,陽光細細碎碎的灑下來,美不勝收。她抬眸,透過葡萄架,看著今日藍的出水的天空,仿佛萬物複蘇的春季已然來到。
“這些都是我母親種的。”他淡淡開口,眉宇間卻是與園中景致格格不入的落寞。
“我以為是你。”
他走到裏葡萄架前麵的臘梅樹下,上麵的花已經調零所剩無幾,可依舊能聞見濃鬱的臘梅花香。他抬手,別下一小支,插在蘇洛的頭上:“我母親八年前車禍去世了。這裏定期有花匠來打理。”
蘇洛低頭:“對不起。”
“蘇洛,我告訴你。隻是想讓你多了解一點即將成為你丈夫的人,他的家庭情況。”
蘇洛低著頭。她伸手取下那支臘梅花,拿在手中把玩:“我們什麼時候領證?”
“初七。”民政局初七上班。
她點頭表示同意。
蘇洛的家因為簡裝,給人一種空曠跟冷清的感覺。她怕傅微瀾冷,打開了屋裏的暖氣:“你先隨便坐。我上去收拾東西。”
“一起。”傅微瀾跟在蘇洛身後上了樓。
蘇洛的房子地裏位置並不好,它臨近馬路,時常會有吵雜聲傳來,如果房屋兩天不打掃,便會蒙上薄薄的一層灰。當初之所以買在這裏,無非是因為手上的錢剛剛夠而已。
傅微瀾看著欄杆上的灰,又看了看那未關嚴的窗戶,想當初設計師為什麼不把外麵的圍牆設計的稍微高一點?
蘇洛的房間在二樓最裏麵的那間,之所以選擇那間,是因為它麵朝小區,安靜。她房間的裝設是極其簡單的,一張兩米的大床,梳妝台,外加一個衣櫃,另外便是床頭的一邊放著一個小書櫃,裏麵放著十幾本書,方便閱讀。
傅微瀾坐在梳妝台上,看著她收拾著那不多的衣物,說道:“晚上去觴逸居吃飯。”
“嗯。”然後想著後備箱的那一車食物:“要不要先把東西拿回去放好?我怕它們在車裏悶壞。”
“我讓周岩來辦。”
東西不多,不到半個小時,她便收好了。小小的一個箱子,裝下了她的全部世界。傅微瀾將箱子一起放在了她的車子裏,然後給周岩打了電話。
傅微瀾單手開車,另一隻接打著電話。是越洋電話,說的是英文,談話內容是一些她聽不到的專業術語。她隻聽懂了最後一句:如果他要見我,就讓他帶上簽字的合同。
如果是其他的人說這句話,給人的感覺會是自大。然而,一句強硬的話語通過他聲音傳出,她看著他因為說話而發顫的喉結,想到的是性感迷人。
傅微瀾將通話時長,把握的十分精確,在他們到達凱悅餐廳的停車入口之前,他跟對方結束了通話。禮貌而風雅,似乎剛才強勢,咄咄逼人的是另外一個人。
每逢新年節下,餐廳酒店是最忙碌的時間。他們剛跨出電梯,便看見了還在門口排隊等著用餐的十多人。她在身後扯了扯他的衣角:“要不我們換家?”
“不用。”他牽著她直接走進了酒店,才知道觴逸居長期以來為傅微瀾留著包間。
看見傅微瀾牽著蘇洛,大家都是好奇的。這個曾經當眾大放厥詞男人,她隻要傅微瀾的女子,當真將傅微瀾追到了手?他們盯著蘇洛的眼睛,有的是不屑,有的是羨慕,更多的是嫉妒。
她走在傅微瀾的身邊,手被他緊緊地握著,他回過頭對她微微一笑。她覺得這裏的暖氣開的實在有點高,她解開了羽絨服,才覺得好點。
傅微瀾將菜單遞給蘇洛:“看看,想吃什麼?”
她接過菜單,看著。不一會酒店經理便走了進來,自然的遞給傅微瀾一支煙:“傅董,新年快樂。昨晚上,我還曾問林總他們怎麼聚餐不見傅董您呢?”
那支煙他並未接,隻是看著蘇洛:“抱歉。我太太在場,不宜抽煙。”
“咳。咳。”正在喝水的蘇洛著實被這句話驚到了。
被驚的何止蘇洛一人。酒店經理一開始以為蘇洛不過隻是傅微瀾一時興起而已。一句太太,讓包房內的溫度一下子升高了幾度。蘇洛起身脫掉了羽絨外套,她再次拿起菜單,問道:“你想吃什麼?”
傅微瀾將椅子挪了位,兩人挨著很近,看著菜單上的一係列的佳肴,眉宇帶笑:“你腸胃不好,不宜吃這個,不好消化。”他記得大年初一的那碗湯圓下去,蘇洛幾乎一整天沒有吃東西,甚至到了晚上還一個人起來坐在椅子上揉著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