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過往,唱著一首悲歌(2)(2 / 3)

“現在又不是冬天,我不冷。”蘇洛收回自己的手,一摸確實有點涼。

陸遠行的聲音從裏麵傳來,他每個字的過往訴說落在蘇洛的心上,都是一滴淚的沉澱。盡管,在遭遇陸遠行傷害的女孩當中,她是唯一三番五次能從陸遠行手下逃脫的那個。但這並不代表對於那些自己未遭受到的傷害她不能體會。這樣的體會,源於對於林琳傷痛的見證,也源於自己每次麵對陸遠行時的膽戰心驚。

她的雙手緊緊地握在一起,糾纏著,就似此時此刻的每分每秒的流失都在她的心上打了一個結,慢慢堆積,隻待庭審結束那刻法官的宣判。所有的結頃刻間便可在她的心底升空綻放,所有的光芒便會穿越時空,穿越任何界限,飄到林琳的身邊,飄到那些被陸遠行所傷害過的女孩眼前。

傅微瀾接了一杯熱水放在她的兩手之間,他坐在她的身邊,讓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肩上。

蘇洛轉動著手裏的杯子,升起來的水霧模糊了她的視線:“其實,今天是我生日,也是林琳遇害的日子。”

“我知道。所以我選擇了在今天。”

“以往每年我都會在這天去看望林琳。我就坐在她的墓前,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想。似乎隻有在那天,我才能感受到自己是真正整的活著的。”因為生隻有在與死亡相撞時,才會體現出它的鮮活來。

她抬起手臂,看著上麵的傷疤:“你說我去紋身怎麼樣?”

傅微瀾將她的手臂拉過來,摸了摸那一條長長的傷疤,然後低頭吻上去:“好。改天我陪你去。”

後來,傅微瀾讓紋身師在她傷疤的地方紋了一隻正在化蝶的蛹。他看著:“化繭成蝶,浴火重生。洛洛,餘生任你翱翔。”

陸遠行曾經參加過很多次采訪,他口若懸河,他先發製人占據著一場采訪的主導地位。他欣賞著他人對自己讚揚的目光,也極度享受那些原本質疑的聲音漸漸被一種恭維所取代。

那個時候,他不知道那些聲音裏麵摻雜了多少真,又籠絡了多少假。可是今天,他在大家的眼中都看出了所謂的真情流露。那便是每個人都擅長的對於他人行為的指責與憤懣。

他沒有為自己進行一字半言的辯解:“就如大家所想,這些年我聚集了許多的錢財。我可以帶著這些錢財在任何一個地方安逸的度過晚年。可三天的逃亡生涯卻讓我猶如走過一個世紀那般蒼老。當在機場我被遣返的那刻,感受到了多年未曾有過的輕鬆。”

“這段時間,我想的最多不是我那些我曾經所在乎所看重的錢財權勢。我想的最多的是陸舟白,這個我虧欠了一生的兒子。他來拘留所看過我一次,然而我們的之間的對話是那麼的蒼白,甚至任何一句父子間該有的溫情話語都是一種諷刺。原本我以為他今日會到庭審現場,親眼見證我的結局。畢竟他心底是那般的憎恨我。可惜,我一遍遍的找尋,卻沒能撲捉到他的身影。他為什麼不來呢?他那麼恨我?應該看看我被眾人唾棄的模樣的?應該來的,應該來的。”

陸遠行的聲音越來越小,他的淚,落在寂靜的法庭上,能驚喜這世間多少春秋浮夢?

……

陸舟白這一生,都在做一個夢,一個關於家庭的夢。然而,在他短暫而又漫長的人生夢中,這樣的夢終是太少。

在夢中,他來到了一片田野之間。這個地方他從未涉足,卻一眼就認出了這是陸遠行與邢祺的家鄉。這裏就如同大多數的鄉村一樣,望不到邊的田地,這裏的人們頭頂烈日,在下麵辛勤勞作著。時不時地抬頭與旁邊的人交流幾句,無非是一些家長裏短,生活抱怨。

他順著田埂往前走,路過一間池塘,登上梯階,來到一座破舊的茅草屋前。他看見一位男孩坐在大門前,捧著一本書看的入迷。隨後,一位婦人從屋裏走出來,手裏端著的是一碗麵條,笑嘻嘻地對男孩說道:“今天你生日,娘給你煮了碗麵。下麵有個雞蛋,是昨天我去隔壁家借的。”

男孩接過婦人手中的麵,低頭吃著。他吃完了所有的麵,唯獨剩下了那個煎蛋。陸舟白跟著男孩走進屋內,隻見他將碗放進婦人手中:“娘,我吃飽了。這雞蛋,你把它吃了吧。”

婦人推遲:“娘不喜歡吃蛋。”

後來兩人爭執不下,一位男子走進屋內,神情嚴肅地將碗塞回到男孩手裏:“讓你吃你就吃。你在長身體,需要補充營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