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去啊?”
“當然了。”
“星期天再去行不行?我晚上還要上班。現在已經九點半了,我都遲到了!再說,現在已經晚了,人家說不定已經睡了!”
“···不行!你請假吧···別磨蹭,已經到地方了!”
一棟公寓樓前,莫明手裏提著兩個塑料袋,一個裝著香蕉和蘋果,另外一個裝著兩瓶全興大曲。
郝思佳拉著莫明的衣服往門洞裏拽。
“要不,你去就行了,我在樓下等你!”莫明懇求道。
“哥···求你了,去吧!”郝思佳拽住莫明的嶄新的T恤,搖著他的手臂道。
莫明痛苦的咬牙道:“好,去!輕點,別把我新衣服拽破了!”
一個“新”字,咬的各位重些。
那件黑T恤掛了個大口子,已經不能穿了,城管的工作也丟了,再穿那套狗嫌人不待見的城管製服也不合適,莫明狠狠心買了件水藍色的班尼路T恤。
郝思佳莞爾一笑道:“班尼路,牌子啊!”
莫明板著臉,一本正經的道:“這句話,應該摸著胸口的商標說···跟我學‘班尼路,牌子啊!’”
一口純正的青島口音將《瘋狂的石頭》裏,黑皮那句台詞模仿的惟妙惟肖。
郝思佳笑的鼻子直抽,她邊笑邊將莫明拽進了電梯。到了電梯裏,依然忍俊不禁,引得電梯裏的一個老太太直往轎廂角落裏躲。
莫明瞪了郝思佳一眼,她俏皮的一吐舌頭,收了笑聲。
郝思佳拉他去的是何老師的家,莫明當著全班人的麵差點把她的班主任給打了,如果不道歉,也確實有些說不過去。
莫明今天忙的腳不沾地,下午兩點被女騎警許暮雨用高頭大馬送到了郝思佳的學校,一個小時搞定了教育局的方局長和幾個混蛋學生,三點出校門帶著郝思佳去看傷,四點半出了醫院,半個小時候就趕到了幹媽家裏,正好就撞上惹禍的學生家長和朱楓上門賠禮道歉,不得不說,這些人的效率確實是高,朱楓張口要了二十萬,僅僅過了半個小時方局長把錢就送來了,那會兒還不到下午六點鍾。當方局長從皮包裏掏出一捆捆還沒開封的百元大鈔遞給莫明,看得他有點眼暈。
莫明這輩子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的錢!
七點鍾又和朱楓喝酒,喝到了八點半準備去上班,結果發現衣服上滿是酒味,衣服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濺上了豬骨頭湯,恰巧路邊的專賣店舊款打兩折,莫明就挑了件T恤換上。正準備坐車去上班,又接到郝思佳的電話。
郝媽媽在充分了解了事情的始末之後,命令郝思佳和莫明當天必須給班主任何老師登門道歉,而且必須是當天,一天都不許拖延。
幹媽有令,不敢不從。可莫明實在是有點不好意思見何老師,那會兒自己一半是演戲,一半是情緒失控,現在想想,如果不是郝思佳硬拽著自己,沒準何老師已經被自己沙包般的拳頭打進重症病房了。
何老師是個稱職的好老師,不僅僅是課講的好,更重要的是,他是個有師德的人。班裏的學生,不論家境如何,成績好壞,他都是一視同仁,既不失嚴厲又耐心細致。
莫明拉著郝思佳進教室的時候,正好聽見了何老師在訓斥欺負了妹妹的兩個非主流,當時的何老師確實是很公正的,沒有因為她們家世不凡就有所偏袒。何老師越是這樣一個好人、好老師,莫明就越覺得自己有點虧心,也就越怕見他。
莫明從來不怕狠人,都是一個脖子扛個腦袋,誰怕誰啊?但是他怕好人。莫明最怕的是幹媽,她隻要一生氣,莫明就覺得手足無措,今天又多了怕何老師,到了他家門口都有些不想進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