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去了醫院,看時強。果然如蘇澤所說,死不了。
話說昨天體育課沒用來考試原來是有原因的,時強他媽來學校了。剛開始我還沒注意到外麵來來回回的高跟鞋聲音,隻是中途尿急去了趟廁所才看見走道裏站了個身材高挑的女人,上身白色雪紡配一條包臀職業短裙,前凸後翹曲線曼妙。光背影就能秒殺整個直男群。
然而走道裏除了這個女人,校長,副校長,教導主任,班主任圍了一大群。
“您先進去坐,喝杯茶我們慢慢聊。”老校長緊張的滿頭是汗,手裏那塊帕子估計都能擰出水來。
“不用了,我一會還要回公司。今天請務必給時家一個說法。”女人說話很正式,她說時家那一定是時強的家長了。我不知道時家到底讚助了多少建校費才能讓校長如此畢恭畢敬,恐怕這次掏糞俠打人的事件沒這麼簡單就了結。
最後女人還是被迎進了辦公室,接下來他們的談話我就沒法再偷聽。要不是放學前桃花順突然找到我,也許我還不知道時家的經濟實力早在十幾年前就可以呼風喚雨,他窩在我們這個小鎮裏上學完全就是為了體驗生活。
“對不起。”桃花順的聲音微弱地除了我不會有第二個人聽見。
他這歉道得簡直讓我受寵若驚,終於有種守得雲開見月明的感覺。我這人本就不記仇,因為每天奔走生活的我早已學會了且行且珍惜。你試試每月還信用卡,身背房貸車貸,還要被老媽逼著相親的情況下,再花多餘的精力去計較十幾年的愛恨情仇,那絕對是吃飽了撐的。
“沒關係,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大度如宰相。
“我是故意的。”桃花順扔下這句話就走,根本毫無誠意。
時強住院的事我是從他信裏得知的。是的,這小子居然給我寫了封信,而且是由班主任親自交給我。
00後大概很難想象我們這種廉價的交流方式,可是沒有網絡的年代,筆友和現在的網友一樣盛行。我高中那位傳說中的初戀就是從筆友認識的,當年那段文采飛揚風花雪月的日子,和現今三句不離約炮的聊天軟件有著天壤之別。
信裏的內容很少,我想重點大概是最後一句話,“我一切安好,請一定不要來第一人民醫院的305病房看我。”我再次為時強的智商捏把汗,他這暗示還能再明顯點嗎?
“你來啦。”時強看到我立馬拿起一邊的口罩戴上,眼鏡笑眯著,“不是讓你別來嘛。”
環顧四周,高級獨立病房,電視機空調衛生間一應俱全。我拿起床上的遊戲機手柄歪頭戲謔道,“你這是在度假?”
“最新版鬥羅,來一把?”他興奮地翻箱倒櫃估計在找另一個手柄。
“你媽來學校了。”
“我媽?”他從那堆亂七八糟的遊戲卡裏抬起頭,恍然大悟道,“哦,那是我爸的秘書。”
秘書?這麼漂亮的秘書,按照套路早晚得出事。我正糾結要不要提醒幾句,結果這秘書突然就推開門進來了。不過仔細一看並不是昨天來學校的女人,她放下一些吃的就離開了,中途一句話都沒說。
時強欲言又止似乎要和我解釋什麼,鐵打的老板流水的秘書,我已心知肚明。
“秘書嘛,我知道。”回頭又瞥到他臉上的口罩於是問道,“你臉怎麼了?”
“哦,門牙掉了。”
“什麼!”我驚得手裏的遊戲也不玩了,上前扯開他的口罩。
他對著我難為情地笑笑,門牙果然空空如也。
我的腦子如炸開了般,太陽穴隱隱作痛,原來所有的事情都是避不可避。我甚至死沒良心地想,他就算缺胳膊少腿也比現在正巧少顆門牙來的好。
今天是時強幫我擋了這一拳,那明天呢?我是否要用生命替父親擋了那輛車?
冥冥之中,我究竟該何去何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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