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9月1日 軍訓(一)(1 / 1)

開學第一天晚上,我們就被教官拉到操場上站了整整兩個小時的軍姿。有幾個女生撐不住都快暈倒了,教官也沒喊休息。

我這老胳膊老腿的更是站得腿軟,要是再來陣風我能就這麼直直地倒下去。

“報告教官,我要去廁所。”

教官不緊不慢地朝我踱步過來,“憋著。”

“憋不住了。”

“憋不住也要憋,如果這是在行軍打仗,你會脫離隊伍嗎?”

“不會,”我咬緊牙關,“我會就地解決!”

這下好了,整個班都被我笑得人仰馬翻,好好的軍姿現在沒一個像樣的。

教官一直繃著的臉也終於破功,“你們這些文化人啊,嘴巴就是能說。回宿舍整理好內務,半夜我會抽查。”

大家如釋重負,都歡呼著跑回宿舍,隻有我一瘸一拐地跟在後麵。

“快點,一會沒熱水了。”蘇澤在前麵喊我。

“不行不行,我這腿彎不了。”我苦著臉,“你先回去吧,我一會涼水衝衝就行。”

蘇澤嘴上嫌我麻煩卻還是回來攙了我一把,索性老媽白天給我倆鋪完床,還打了兩瓶熱水。舒舒服服洗完澡,我一粘上床就睡著了。

結果我第二天早上醒來才發現自己睡錯了床,一個宿舍十個床位,床單席子都是學校統一發放,第一天睡錯也不足為奇。

蘇澤把我叫醒的時候他已經收拾完了,我讓他帶了份早飯一會就可以直接去操場。

閉著眼刷牙洗臉是我多年來練就的一項技能,這幾年在家舒服慣了,做什麼事都懶得很,等我磨蹭完都快吹哨了。

路上,和我一樣磨蹭的陳晨叫住了我。

我高中三年因為成績太差的原因總是和周圍同學格格不入,暮花天班裏玩得好的也就小豬,年級裏能說得上話的也就蘇澤,前女友顧小微又和我隔了一層樓,劉豔呢下半學期才轉學回來。所以現在這班上五十個人我還有印象的大概就剩個陳晨了。

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靈魂萬裏挑一。

陳晨是個奇葩,卻又是個驚世之才。他經常在宿舍裏鼓搗些小玩意,有次偷用大功率的電器差點把床給燒了,就在所有老師都在責怪他的時候,他的機器人橫空出世,並且獲得了好幾項國家專利。

有的時候瘋子和天才隻有一步之遙。

“你和蘇澤很熟?”

“還行吧,怎麼了?”

“昨天晚上我看你們倆睡一張床。”

我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哦,我睡錯了他的床。”

“那他可以睡你的床啊。”

這事我也沒想明白,蘇澤就算有潔癖,我那床新鋪的也沒人睡過,他嫌棄什麼呢。

“他可能懶得爬到上鋪吧,”我勉強猜測,“你也認識蘇澤?”

“當然了,他是我偶像。”

陳晨是蘇澤的小迷弟?這我倒是第一次聽說。當年他因為性格古怪很多行為大家都無法理解,所以和誰都聊不到一塊去。奇怪的是他偶爾會給我捎個早飯啥的,搞得我也是莫名其妙。

“遲到的兩個同學,五十個深蹲,做完和我解釋遲到原因。”整個操場都回蕩著我們教官中氣十足的聲音。

五十個深蹲我認了,至於遲到原因,還不就是因為我起晚了嘛。

可陳晨多天馬行空啊,他說,“一百年後的我告訴我今天會遲到,所以我遲到了。”

天一的這幫學生沒一個是省油的的燈,可教官不死心呐,“一百年後的你還告訴你什麼了!”

“馬上會下暴雨。”

陳晨話音未落,豆大的雨滴就先落了下來。操場上歡呼聲一片,而教官的喝止聲被淹沒在陣陣響雷之中。

我看著陳晨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你也是穿越過來的?”

陳晨推了推眼鏡,“我早上聽了天氣預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