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紙人複活(1 / 2)

說是朱砂筆,其實也不完全對。

那筆杆子就是普通的小號毛筆,烏陽走之前已經把朱砂給我們弄好了,放在一個碗裏,我端起碗放在鼻子邊上聞了聞,就覺得一股腥氣衝鼻而來,我皺了皺嘟囔了一句:“這特麼什麼味兒啊,怎麼跟血似的。”

二拿拿起毛筆在我端著的碗裏沾了沾,聞了一下毛筆眉頭也皺了起來:“就是啊,這味兒可真怪。”

朱砂原本是礦石一類的物質,不可能有腥味,陸飛把紙人放在旁邊,從二拿的手裏接過毛筆:“估計是加了別的什麼東西,我聞聞。”

陸飛把沾了朱砂的毛筆往鼻子跟前一湊,仔細聞了兩下就說:“裏邊加了血,不好說是什麼血。”

這時候靈堂裏的蠟燭撲閃了幾下,我頭皮都麻了,咽了口唾沫:“臥槽這不是找事兒嗎,這紙人的眼要是那麼邪性,再用朱砂血點一下子,那不就更邪門兒了?”

陸飛把剛才放到旁邊的紙人重新擺好,蹲在地上握著毛筆朝那紙人的臉上就開始畫:“不好說,跟你們說實話,我覺得這次肯定得出事,我這兩天心裏很不踏實。”

我把朱砂碗放到陸飛旁邊,心裏發毛。

此時一股過堂風吹來,靈堂裏的蠟燭忽閃了幾下,門口的三根居然“噗嗤”一聲滅了。

我和二拿立刻閉了嘴不敢再說話,說實話其實我要真是直接出來個什麼東西我也不至於害怕,我怕的就是這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看不見影子也不知道這玩意兒到底在哪兒,是在門外還是就在你背後站著。

“滅了……”二拿咽了口唾沫,看著門口滅的三根蠟燭。

陸飛瞥了他一眼:“出息,點上就得了。”

我從兜裏拿出打火機往門口走:“你別也說二拿,我靠照你說的這麼邪性,不怕是假的。”

我把蠟燭重新點上之後轉身回到陸飛跟前幫忙,烏陽走的時候交代過,先把八匹馬的眼睛給點了,陸飛試了試筆覺得也沒啥問題,站起來招呼我往馬車跟前走。

要麼說高手在民間,這馬車紮的跟真的差不多,呼呼啦啦的占了右耳房門口一大半的位置,那八匹馬並排開來,足足有一人來高,我這個子站在這八匹馬裏頭也隻能到馬的眼睛那兒,這八匹馬紮的十分逼真,除了眼睛之外別的地方那就跟真的一樣,尤其是馬頭上的鬃毛,不是紙紮的,是用那種黑色的線繩整體粘上去的,馬整個身體都被塗成了棗紅色,高大非常,隻是這幾匹馬都沒有眼睛,看上去有點別扭。

“二拿你端著朱砂,李葉咱們倆點。”陸飛說。

此時陸飛我們仨就站在馬車門前,八匹馬中間的縫隙裏,陸飛指了指左邊:“左為陽右為陰,右邊開始。”

我從旁邊的地上拿起另外一根毛筆,跟著陸飛走到右邊的第一匹馬的位置。

陸飛:“你左眼我右眼,記住畫了眼睛之後別忘了把眼珠子點上。”

我點點頭讓他先動手,我看看這馬眼睛是怎麼畫的。

這時候又是一陣過堂風吹過來,那過堂風吹到棺材跟前的兩盞煤油燈上,火苗子撲閃了兩下看樣子就要滅了,我心裏一緊趕緊走過去蹲下來護住煤油燈。

之前烏陽交代過,這棺材前的煤油燈不能滅。我蹲下來伸開胳膊護住火苗,這燈芯撲閃了兩下才又燃燒起來。

說來我也覺得好奇,就轉頭問陸飛:“陸飛,你小子知道的多,你倒是跟我說道說道,這煤油燈是幹啥的?怎麼還不能滅?”

陸飛正拿著朱砂筆畫馬眼睛,聽到我這麼一說停下筆瞥了我一眼:“今天晚上是頭七回魂夜,老六的魂要回來,這煤油燈就是引路的,讓老六的魂到棺材跟前看自己一眼再走,煤油燈要是滅了,那魂就回不來了。”

過堂風已經過了,我從地上站起來,腦海裏立刻浮現出一個畫麵。

老六的魂站在棺材前看著棺材裏的自己,臥槽想想都覺得頭皮發麻。

我擺了擺手讓陸飛打住,這半夜三更的,祠堂外邊黑的伸手不見五指,說什麼都覺得怪滲人的。

陸飛已經畫好了一個馬眼睛,我走過去看了看,別說這小子畫的還真不賴,隻是這朱砂筆是紅色的,給馬畫個紅色的眼睛總感覺怪怪的,好像這眼睛裏往外流血似的。

但是烏陽交代在這兒,我們仨也沒辦法,隻能按照他說的做。

我把毛筆在二拿的朱砂碗裏沾了沾,提筆就在另外半張臉上畫眼睛。

也不知道是氣氛的問題還是我心裏有問題,祠堂裏此時冷颼颼的,總有那麼一股冷風從後腳跟往後腦勺竄,我下意識的回頭看,背後什麼也沒有,滿祠堂除了棺材跟前的煤油燈和蠟燭,就是那些花紅柳綠的紙人。

接下來我們仨都沒再說話,抓緊時間給紙人點眼。

氣氛一下子安靜了下來,除了朱砂筆在紙人臉上畫眼睛時發出的沙沙聲,四處安靜的可怕。

八匹馬很快畫完了,我們仨怕出什麼意外,畫完眼睛之後立刻抬著馬車背對門口。時間過的很快,等我們把這半邊的紙人都點完眼睛之後,已經是過了深夜子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