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雖然是個人形,但是入眼的全是密密麻麻的蝌蚪,好像無數個蝌蚪把這人給裹起來了似的,整個東西站起來比常人胖上兩三倍,高也有個兩米。
蝌蚪從水裏出來那尾巴來回亂動,密密麻麻的蝌蚪尾巴來回甩動,把那人形的東西從水底托了出來。
這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
隨著那人形蝌蚪從水底出來,耳畔直響起一陣陣的女人笑聲,那笑聲淒厲無比,在這黑夜當中顯得無比瘮人,再仔細一聽白三石臉都白了,我的姥姥啊,這聲音可不是跟自己家兒子被針紮的時候發出來的聲音一樣?
這一走神的功夫,就見那河底的東西已經朝岸邊來了。
正在此時一直站在旁邊沒有動換的我老爹,衝著那即將上岸的東西暴喝一聲:“呔,孽障!落水為鬼,為何害人!”
那水裏爬出來的東西也不吭聲,咯咯的笑聲像磨牙似的讓人毛骨悚然。
說話間那水底的東西已經上了岸,等這一上岸的功夫,我老爹一把朱砂撒上去,那攀附在人形東西上的蝌蚪頓時冒起了一陣陣的白煙來。
這朱砂可是用穿山甲的血炒的,最是陽氣盛的東西,一把朱砂撒上去那人形的東西發出一聲扭曲異常的叫聲,像是吃疼似的渾身顫抖。
那身上的蝌蚪被朱砂這麼一燒,刷刷的往下掉了不少,這才露出一部分裏邊的東西來。
這是一個穿著白衣的女人,也不知道死了多長時間了,整個身體都被水泡浮腫了,那皮膚都泡的透明了,這蝌蚪往下呼呼啦啦一掉,這女人就直刷刷的站在我老爹跟前。
這女的也不知道到底是死是活,長頭發全部耷拉到腦袋前頭,看上去死氣沉沉詭異無比。
我老爹眯著眼睛:“我當時個什麼孽畜,原來是個水底鬼,去吧!”
說了個去吧,我老爹已經從後腰抽出一根胳膊長的柳條,白三石也不知道這柳條是被我老爹什麼時候纏在腰間的,月光之下,白三石就隱約覺得我老爹這根柳條上泛著一層淡淡的銀光,我老爹揮手一起,那柳條像是根鞭子似的在空中“咻咻”兩聲尖嘯,空中一道銀芒山東朝著那女屍就抽了過去。
正在此時,那一直直挺挺不動的女屍“撲通”一聲竟然給我老爹跪下了。
我老爹眼疾手快,胳膊肘往回一抖,那銀芒“嗖”的一聲又收了回來。
“人有人話,鬼有鬼語。”我老爹說完這句話,彎腰朝著那白三石的後枕上一劈。
接著白三石就昏了過去,等他醒來的時候就見我老爹坐在池塘邊上抽煙,他旁邊的地上還有一片片死了的蝌蚪,但是那女屍卻不見了。
人有人話,鬼有鬼語。
這話的意思是很顯然的,人鬼殊途本身就不在一個道上,白三石是凡人肉眼命中不該聽不同道語,我老爹把他劈昏過去的原因就是因為這女屍恐怕跟我老爹有話說,免得白三石引火上身,我老爹這才把他劈昏過去。
“我醒了以後,你父親對此事隻字未提,那女屍究竟身歸何處我也不得而知,見我醒來,你父親才起身將我從地上扶起來,又從地上抓了一把那死去的蝌蚪,同我一起回到家中。”這段過往讓白三石心力交瘁,他臉上已經是非常疲憊。
回到白家,我老爹把自己手裏的一把蝌蚪遞給白三石,讓他放在碗裏,選出七大七小三個不大不小,再用三碗雨水熬在鍋裏,等這蝌蚪熬化了之後,剩下一碗水再端過來。
白三石不敢怠慢,趕緊按照我老爹的辦法去熬煮蝌蚪。
這一熬就熬了近兩個小時,往常那三碗雨水熬兩個小時恐怕鍋都要燒著了,但是那三碗雨水混著蝌蚪熬了兩個小時,正好剩下一碗水。
白三石小心翼翼的把這一碗水端給我爹,我爹從隨身的包裏掏出一顆羊糞蛋子一樣的東西捏碎了往碗裏一撒:“等小子醒過來把這碗水給他喝下。”
等到天亮,白景玉才醒過來,白三石按照我老爹的辦法把水給孩子喝了,剛喝完這白景玉又睡了過去。
這一睡就睡了兩天,兩天之後醒過來,白景玉竟然能下床走動,精神也好了不是一星半點兒。
這時,我老爹又把自己隨身的那根柳條給了白三石:“這柳條也不是什麼稀罕物,你隨手編個容易帶在身上的東西給你兒帶著,若遇雷雨天氣不可讓他帶著這東西出門,平時睡覺洗澡都不可離身,方能保他二十六歲無虞。”
白景玉的病是好了,外頭一直陰雨的天氣也晴了。
這天趁著我老爹還在休息,白三石就奢侈了一把,買了一些肉和雞蛋打算回來讓我老爹好好吃一頓,可是等他提著肉和雞蛋回來,發現我老爹早已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