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在瞬間就凝固了。
林洛陽話才出口,就意識到自己說錯了。
“哥?”他戰戰兢兢的叫了聲,“你沒事吧?”
“沒事。”蕭時安重新揚起溫柔的笑容,仿佛什麼都未曾發生過。
季墨尋會和蘇喬安攪合在一起,在蕭時安看來是必然。
在C城這麼多年,蕭時安早已經和季墨尋勢同水火,你爭我奪慣了。
凡是他看上的,季墨尋必然略奪。而隻要是季墨尋的,他也終會染指。
不管是生意,資源,還是……白淩。
思及那個遙遠而模糊的身影,和那段蒙塵的往事,蕭時安因心髒的刺痛而放緩了呼吸。
“哥,傳回來的消息說,嫂子又和姓季的一起吃飯去了。”林洛陽焦躁的撓了撓頭,“哎,我就操了,這姓季的出現準沒好事兒!天天圍著嫂子打轉,我看他——哥?你去哪兒?”
蕭時安神情自然:“回去打牌。免得尤娜那丫頭把錢給我輸沒了。”
他的態度太平靜,林洛陽有點兒呆:“不是,那嫂子……”
“吃飯而已,不算大事。”
說罷,蕭時安已經走遠,舉手投足間盡是優雅。
……
半山腰的別墅,是比蘇家的閣樓離驟雨更近的地方。
十分鍾前,蘇喬安眼瞧著白朗指揮著保鏢,把半死不活的五人拖出去丟上車。黑色的奔馳商務依次有序的往山下開,白朗卻擦著眼鏡上的水汽回來了。
“你不用跟著?”蘇喬安有些詫異,她以為白朗會親自送人過去。
白朗長腿一垮,挨上吧台的長腳凳,“哪兒用得著我啊,一個電話的事兒。”
不等蘇喬安說話,季墨尋已經推了兩支高腳杯過來。殷色的紅酒沁在其中,搖搖晃晃。
“我不喝酒。”蘇喬安開口拒絕。
“說什麼呢。”季墨尋淡淡應了聲,遞過個玻璃杯,開了瓶酸奶倒進去,“小朋友喝這個。”
蘇喬安盯著季墨尋看了片刻,接過杯子默默忍下。
白朗絲毫沒有做電燈泡的自覺和尷尬,趁著外麵暴雨如注,季墨尋不好趕他走,抓緊時間八卦。
“嫂子,你跟老季怎麼認識的?”
“白少。”蘇喬安慢吞吞的說話,總有些故意的成分夾雜在裏麵,“請不要這樣叫我了。”
她抬起眼睛看季墨尋,見他還是一如既往的表情。唇角的笑意漸深。
“如果被我未婚夫聽到,他會不高興的。”
和緩的聲音如同驚雷。
“未、未婚夫?!”白朗驚詫的看她,再看季墨尋,問:“你未婚夫誰啊?不是老季?”
然後,蘇喬安說了個讓白朗驚悚到爆粗口的名字:“蕭時安。”
“我艸?!”
季墨尋杯中的紅酒被一飲而盡,酒杯放在吧台上時發出清脆的‘哢噠’聲。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沒有人主動開口說話。
“怎麼?嚇傻了?”季墨尋挑起俊朗的眉梢,含笑看半晌沒有開口的白朗,問著。
“你別說話!”白朗態度極其惡劣,最終消弱下去:“讓我緩緩……”
然後,季墨尋兀自笑起來,肩膀發顫。
蘇喬安稍顯鬱悶。她原想就這件事,小小報複一下季墨尋,卻不想竟然陰差陽錯,給他尋了個開心。
她是知道C城的四個世家麵和心不和的。
特別是季墨尋和蕭時安兩人,更是對立已久。雖然原因不明,但確實有些水火不容的味道摻雜其中。
這也是蘇喬安堅持不願和季墨尋有牽扯的原因。
對上季墨尋玩味的笑容,蘇喬安神色如常的放下玻璃杯:“我去下洗手間。”
等人走後,白朗才目光複雜的看向季墨尋。
“老季,你到底怎麼想的?”
季墨尋取杯倒酒,一氣嗬成:“很有趣,不是麼?”
他不答反問,讓白朗陷入沉思,然後恍悟。
“她就是你說要收的那隻有意思的……小貓?!”
季墨尋但笑不語,答案已經顯而易見。
片刻後,白朗舉杯,一飲而盡:“老季,是兄弟給我句準話?”
“蕭時安跟我向來不對付,這些年他搶我那麼多東西。”季墨尋勾起微薄的唇,“我搶他一次,怎麼了?”
白朗差點兒窒息。
他緩了半晌,深吸口氣,豎了根大拇指給季墨尋:“牛批!”
季墨尋嗤笑,隨手給他把酒倒上。
白朗好奇的湊過去,驚詫退去之後,隻剩滿臉的八卦。
“不過,你動真格的?”
季墨尋眯眼:“這麼多年,你見我說過誰有趣?”
話音才落,洗手間的方向傳來腳步聲,白朗把餘下的話咽回肚子裏。
蘇喬安重新落座的時候,白朗臉上已經平靜如常了。
他玩世不恭,半真半假的歎口氣:“這到了手的嫂子又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