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如注,寬闊的馬路上,唯有輛紅色的跑車在徐徐前行。
岔路口,蕭時安將車穩穩的停下。
遠處的紅綠燈還在閃爍著,蘇喬安跟著感慨。
“那或許是我比旁人更震驚些,所以才沒繃住吧。”
對此,蕭時安隻是輕笑。
在信號燈轉變時,蕭時安突然用手指勾過蘇喬安係上的安全帶。
他慢慢的壓迫逼近,姿勢曖昧且危險。
“安安,你感受過風的速度嗎?”
……
紅色的跑車在大道上飛馳,如同淬了血的幽靈。
在人還未看清時,就已經一閃而過。
至少,蘇喬安在今天以前從沒想到,她竟然有天會坐在蕭時安跑車的副駕駛上,由著他不斷的提升時速。
前方的雨幕遮擋了視野,伴隨著引擎的低嘯,一路劈開水簾無盡前行。
永遠看不清前路蔓延到何處,也不知何時會出現障礙物。
前路未知。
但又尤為刺激。
蘇喬安深陷在車椅裏,身體被安全帶牢牢的束縛著。
發動機的抖動似乎能透過車身震在人的心尖上,引擎在咆哮著嘶鳴,就連喘息間都能嗅到燃油的味道。
當周圍掠過的所有街景都成為虛影時,蘇喬安唯一能注意到的,就是坐在身邊的這個人了。
不知為什麼,她總覺得,蕭時安的心情絕對算不上好。
這場孤獨的飆車秀,在蕭時安急速轉動方向盤,讓車身猛的擺尾卻依然向著前方滑行了十幾米後,最終落下帷幕。
起先還不覺得,最後車輛完全失控的感覺,讓蘇喬安有種瀕死的窒息感!
腎上腺素幾乎在瞬間噴薄且提升到極限,眼前全是白光,連腦子裏也盡是嗡鳴聲——
“蕭——!!”瞬間,她終於失控出聲,險些破音。
不過是一瞬的事。
恍惚間,她好像聽到蕭時安笑了。不經意的,漫不經心的笑聲。
直到車停穩,血液才逐漸回流。
蘇喬安幾乎能聽到自己凶悍的心跳聲。
她頭皮發麻,微微喘著氣。這時才發現,在剛才高度緊繃的狀態下,她早已經軟了手腳。
這會兒,渾身上下還泛著心有餘悸的酸痛。
蕭時安就是在這時解開安全帶的。
他手搭在方向盤上,向著蘇喬安的方向壓近。那雙狹長的眸子與平時不同,隻見他黑沉沉的瞳仁裏,盡是快要溢出的瘋狂與張揚,像要撕破牢籠衝出的野獸,沉溺在這種危險的刺激裏!
“安安,害怕嗎?”蕭時安伸手捧住蘇喬安的臉頰,逼近她問道。
他的眼底,仿佛藏著破碎的星辰,有細碎的光暈閃爍。
蘇喬安被他微涼的手指觸碰到皮膚時,才對周圍的感知回籠。
她找回自己有些黯啞的聲音,嗓音綿軟發顫的擠出喉嚨。
她說:“怕。”
蕭時安笑了,他們離得很近,他能感覺到蘇喬安吹拂在臉上的呼吸。
意外的,不討厭。
“為什麼怕?”他問。
蘇喬安的意識還在飄著,老實回應:“我以為會死。”
聽到這個答案,蕭時安眸色幽暗。
不等他開口,就見蘇喬安繼續道,“我才十九歲,還沒活夠呢。”
一句話,將蕭時安徹底逗樂。
“安安。”他的手指微微施力,“知道飆車之後該做什麼嗎?”
蘇喬安的感官回籠,手腳的酸軟感逐漸退去。
“不知道。”
蕭時安輕笑,“我教你。”
然後,他在蘇喬安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湊過去吻上了她的唇。
蘇喬安瞬間睜大了眼睛。
和與季墨尋接吻的感覺完全不同。
似乎是飆車的後遺症在作祟,亢奮的神經像通了電似的直竄頭頂。
慌亂中不知道是誰先咬破了誰的唇角,血腥味竄進口腔時,蘇喬安的心都在跟著發顫。
直到腎上腺素如浪潮般褪去。
她才驀然清醒,用力將蕭時安推開,伏在座椅上四肢綿軟。
側頭時,眼神沒壓製住。泛出尖銳的光。
卻見蕭時安已然恢複原先溫和無害的模樣,柔聲問她:“沒事吧?”
猶豫片刻,蘇喬安眼神收斂,搖頭:“沒事。”
然後,就聽蕭時安笑了聲,“刺激嗎?”
“……”蘇喬安想罵髒話。
那可真是太特麼的刺激了。
嗬嗬。
沒理會蕭時安的問題,代表她不願再繼續這個話題。
蕭時安也不強迫她回答。
他翻身坐回去,重新扣上安全帶發動起車子。
見蘇喬安的臉色有些抑製不住的發白,他淺笑溫柔的告訴她:“別怕。這次是正常駕駛。”
果然。
就像蕭時安說的那樣,這次確實是正常駕駛。
蘇喬安起初還稍微繃緊了些身體,後來才逐漸放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