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過第一次，第二次就容易多了。
直到站在蘇家大門外的時候，蘇喬安才緩過神來。
她居然真的在大半夜裏，跟季墨尋翻牆出來了。
然而，季墨尋絲毫不給她後悔的機會，直接拖住她的手，和她十指相扣，帶她離開。
兩人牽著手在街上奔跑，直到路的盡頭，蘇喬安才扶著膝蓋喘著氣停下。
“跑不動了……”蘇喬安喘了幾口氣，抬頭去看季墨尋。
然後，她就頓住了。
和平常板正嚴謹的西裝不同，季墨尋今天穿了件黑色的針織開衫，淺灰色休閑長褲，整個人沐在月光裏，連氣質都顯得柔和許多。
低頭再看自己。
蘇喬安才明白什麼叫相形見拙。
她出來的匆忙，身上隻套了件長及膝蓋的睡裙，四肢外露。
剛剛跑著還不覺得，這會兒停下來已經覺得有些冷了。
腳下趿拉著雙拖鞋，勾在腳上勉強沒掉。
大概，這就是衝動的代價。
她正出神想著，肩上稍沉，溫暖的感覺瞬間覆住了手臂。
抬頭時，季墨尋已經把針織外衫脫了，罩在了她身上。而他自己隻穿了件白色T恤。
“走吧。”季墨尋重新牽起蘇喬安的手。
蘇喬安微怔：“去哪兒？”
“去給你買套衣服。”季墨尋似笑非笑，“不然，我就像個誘拐未成年人的怪叔叔。”
這話從他口中說出來，逗的蘇喬安都不禁抿唇笑了。
但事實上，當季墨尋牽著蘇喬安的手進了服裝店時，確實引得店主多看了他們幾眼。
C城是座不夜城。
隻是，受台風天的影響，出行的人變得極少。
這個時間段能開門營業的店鋪自然更少了。
所以，找到這家街角的常服小店時，蘇喬安隻歎自己幸運。
從店裏出來後，蘇喬安的服飾已經煥然一新。
白色露臍的T恤，搭配了條高腰略顯寬鬆的小腳牛仔褲，九分褲的設計恰好配合淺口的白球鞋，露出她纖細的踝骨。因為怕冷，她還拿了件牛仔外套。
顯得青春又有活力。
季墨尋的視線在她身上遊走了一圈，覺得喉嚨有些發癢。
沒想到的是，出了小店的門，蘇喬安主動勾住了季墨尋的手臂。
“這麼主動？”季墨尋笑道。
“不主動點的話，恐怕我們前腳出門，後腳老板就要報警了。叔叔。”蘇喬安挑著眉，故意刺激他，“剛剛試衣服，老板就已經在偷偷問我是不是被你脅迫的了。”
遠離了店鋪，蘇喬安想放手時，卻被季墨尋捉住手腕，將手掌擠進她手心裏。
不在意她的調侃，他反問道：“哦？那你怎麼跟她說的？”
然後，蘇喬安的眼睛笑眯起來，彎成了兩道月牙。
“我說不是，你隻是帶我蹺家。”
“嗯，說的好。”季墨尋摸摸蘇喬安的頭發，唇角微勾：“叔叔帶你蹺家。”
音剛落，蘇喬安氣結。
這人到現在還要占她便宜。
不過，他這樣一本正經說蹺家，反倒讓蘇喬安多了幾分期待在其中。
因為沒有開車，季墨尋沒帶蘇喬安去太遠的地方。
出租車行駛了大概十分鍾左右，就到停了。
下車後，蘇喬安才發現，這是片空曠的荒野。
隨著出租車的遠離，最後一點兒光也消失不見了，周圍隨之暗下來。
這會兒，蘇喬安才生出幾分後悔。
不知道現在說要回去，是不是有點兒晚。
“阿喬，怕不怕？”手被溫柔的牽住，季墨尋的嗓音在耳畔輕輕響起。
他問：“是不是後悔跟我跑出來了？”
“沒有，我看不清周圍。”蘇喬安嘴硬道。
然後，她的眼被隻手輕輕蒙住。
當視線被遮住時，聽覺就會變的靈敏許多。
稍稍動了動耳朵，蘇喬安隱約聽到了流水的聲音。還有季墨尋的呼吸聲。
“聽見了嗎？”季墨尋輕聲問。
遲疑著，蘇喬安點頭：“是水流聲。旁邊有河嗎？”
季墨尋沒有回答，而是慢慢把手移開。
經過這段時間的等待，蘇喬安的眼睛已經徹底適應了黑暗。
借著月光，她看見不遠處確實有條河，正在月光下折出點點銀光。
“好漂亮。”蘇喬安沉默了幾秒，終於是忍不住感慨。
仿佛確定她會喜歡似的，季墨尋牽著她的手前行：“往前走走，還沒到地方。”
這次，蘇喬安沒再問季墨尋去哪兒，反而溫馴的跟在他的身後。
又乖又軟。
惹的季墨尋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
沿著河岸行走，腳下踩的是鵝卵石，旁邊是河道露出的淺灘，完全是未經開發，最原始的模樣。
“這條河叫小蒼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