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漸涼。
路燈下盈盈飛舞的小蟲,也沒了夏日時的熱鬧,尤顯蕭瑟。
距離蘇家隔了兩條街,裹了外套下車的時候,蘇喬安沒忍住打了個冷顫。
車窗玻璃搖下,季墨尋挑眉詢問:“真的不用送你進去?”
“你送我進去才麻煩。”蘇喬安毫不客氣的拒絕,然後轉身就走。
她這麼說,季墨尋也不多留,直接拍拍椅背,知會白朗:“走吧。”
白朗不由得瞪眼:“不是吧,老季。真不送送?”
“不用。”季墨尋看了眼蘇喬安的背影,目光微沉,“她有分寸。”
如季墨尋所說,蘇喬安確實有分寸。
但這是在沒有意外的情況下。
隻可惜,蘇喬安原本就是個意外狀況的吸引體。
就算她不追著意外走,意外也會追隨著她的腳步。
所以,還沒等她走出一條街,身後就有汽車在鳴笛了。
蘇喬安轉頭去看,就發現蕭時安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按下了車窗。
他麵色稍冷,上下打量了蘇喬安片刻,上下嘴唇輕碰:“上車。”
“……”活動了下微僵的手指,蘇喬安有點後悔跟季墨尋和白朗吃了剛剛那頓晚餐。
如果不是被晚餐耽誤了時間,這會兒她早就已經到家了。
也不至於在這裏看蕭時安的臉色。
跑車稍稍拐了下車頭,以四十五度的刁鑽角度,停在了蘇喬安的麵前。
“你總不想明天的報紙頭條,是我們吵架的新聞吧?”
他的話成功的讓蘇喬安停下了腳步。
最終,蘇喬安拉開車門,坐上了蕭時安的車。
“手怎麼樣?”蕭時安的目光下移,落在蘇喬安包紮完好的那隻手上。
“還好。”蘇喬安的眸子為垂,口吻諷刺:“至少沒有酒精中毒的風險。”
聽到這話,蕭時安就不由得笑了。
他的目光如常般溫柔。
“安安。”他叫著蘇喬安的名字,笑道:“還在生我的氣?”
不敢。
關於這個問題,蘇喬安不回答,她直接轉了話題。
“你好像一點兒也不好奇,我是怎麼受傷的?”
會這麼問,倒不是蘇喬安自戀。
而是蕭時安的態度著實奇怪。
“我去了你們學校。”蕭時安的視線在她的手上掃過,“略有耳聞。”
然後,不知道他是什麼心態,眼睛轉了一圈後,突然開口。
“聽說,安安你還去了趟警局?”
蕭時安的表情帶了幾分玩味,他打量著蘇喬安,目光仍有幾分審視。
“誰帶你出來的?”
反倒是蘇喬安的表情十分放鬆。
她不慌不忙的看著他回答:“我隻是去錄個口供,又不是嫌疑犯。還需要人帶?兩隻腳走著就能出來了。”
語氣似嘲似諷。
“是麼。”蕭時安的語調微涼,但臉上卻看不出什麼特別的情緒。
隻是,他出乎蘇喬安意料的對這個問題特別執著。
“所以,究竟是誰帶你出來的?”
這問題再問第二遍的時候,蘇喬安就反應過來了。
她原本不快的腔調驟然軟化,不再跟蕭時安嗆聲,連嗓音都軟了幾分。
“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