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他們還是選擇了讓現在僅剩的一些侍衛強攻,盡量救人。
既然最終結果很可能一樣,又何必選擇迂回。
直接拚吧!
反正再差也不會比現在更差了。
他們被逼到這個境地,對方又何嚐不是被逼到絕境了呢?
這個時候,隻能看誰最敢犧牲。
阮卿現在也胃疼的很,現在要救這些人等援軍肯定是來不及了,隻能充分利用大公主身邊的人盡量能救一個是一個了。
她矮了矮身子,將自己隱蔽起來,眼見著大門打開,盛清竹冷著臉緩步上前,首領獰笑著打了個手勢,自己走上前去,然而那些劊子手剛抬起刀,就被高處射來的箭雨穿了個透心涼,看得出來他們已經盡量往高了射,但還是不可避免的射穿了幾個百姓的身體。
局麵就是在這個時候亂起來的。
首領已經被盛清竹抹了脖子,賈珠提著劍出來,與她一起挨個收割周圍叛軍的生命。
上百侍衛要從一個門裏出來極其困難,但現在的情況射箭誤傷的可能不小,因此隻能憋憋屈屈地將從各個門裏提著刀殺出來,阮卿就是這個時候跳下來的,頓時局麵更混亂了。
阮卿提起一個衣衫襤褸的小孩,他的母親已經被誤傷死去,她隻來得及救起他一個,然後另一隻手提了一個,同時精神控製一個拔刀砍過來的叛軍轉而攻向自己一方,清了好大一片路阮卿才敢把手中嚇傻了的孩子往安全處拖,將人安置好後忽然感覺自己身後有淩厲的刀鋒襲來,下意識回頭想格擋,誰知中途一把長刀橫插進來,她看到安春站在高處,懷中還抱著一個繈褓,握刀的手虎口處已經裂了,鮮血沾滿了她的手心,她卻連眉頭都沒挑一下,一鬆力刀一抖就直直穿進了那人的喉嚨裏。
兩人都沒功夫寒暄,阮卿上前把孩子接過來,塞到安全區一個婦人手裏,隨便撿了一把刀就跟了上去。
公主府的侍衛終於全部出來了,將本就已經死了大半的叛軍圍了起來,至此,這場戰役勝負已定。
援軍來了,一直畏畏縮縮躲在家裏的謝大人陪著笑點了一百護衛,這才敢威風凜凜地上街去安撫百姓。他不能說是兩袖清風的好官,但也沒爛到狗見了都想咬一口的地步,再加上有賈珠和寶釵為主派發撫慰金,金陵城的人還是很快冷靜下來,那筆銀子價值不菲,活下來的人隻要沒參與進去,就都能給發半兩銀子,不過主要是薛家出的。
本來盛清竹和阮卿是想讓安春和賈珠一起,但她拒絕了,正好寶釵這個時候找上了門,說薛家可以提供一定的財力支持。
阮卿沉吟許久,同意了。
寶釵一直是個聰明的孩子,她反而是最能適應環境的那個,說的通俗點就是看人下菜碟,話不太好聽,但某種程度上是對的,當大環境普遍重男輕女,探春那麼強勢精明的女孩都沒能逃脫作為犧牲品的結局,她就乖乖收鋒芒,聽從母親安排,隻在人際關係和她不經意的舉動中能看出一些野心,但當他看到阮卿和大公主甚至安春一個庶女都能隨心所欲,打拚事業,她的野心就絕不會止步於薛姨媽一直念叨的給她找個好人家上。
她能最快接受現狀,並且對自己的想法環境做出調整,這樣的人,隻要給她機會,在哪裏都能過的很好。
隻要她下定決心,隻要不是完全碾壓的對手她都能應付,別說阮卿現在送回去的薛蟠還重傷著,就是他完全健康,恐怕也比不過寶釵。
阮卿跟賈珠和大公主說了一聲就同意了。
她是這麼跟大公主說的:“……雖是陛下寬仁,心懷天下,並不計較身份性別一事,但畢竟世人多愚昧,能力如何說也說不出來,隻有做出來的功績是實打實不容辯駁的,那丫頭我也熟悉,是個有能力的,不如讓她一試,也並不會有太多損失。”
盛清竹不由得想起了現在還被一些膽大的紈絝子弟當作獵豔場所的書院就覺得心梗,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此事有條不紊的進行著,金陵城的大多數百姓雖然恐懼厭惡薛蟠,但對素有賢名溫和大方的薛大姑娘頗有好感,一場救濟下來,寶釵的名望甚至一度大過了大公主。
不過盛清竹倒是不會計較這個,她在頭疼怎麼跟皇帝寫折子。
雖然薛家已經出了全部的善款,但皇家也不可能完全隱身,不然造反賑災全讓人家幹了,那皇帝是幹什麼吃的?
但是吧,這事有涉及安親王,她也不好妄作定論,拋開親王身份,那還是她的長輩呢。
但是現在關押起來叫囂著自己是安親王世子的男人……盛清竹又覺得離譜,她的堂兄長什麼樣,她還能不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