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仁看了一眼表,已經十五分鍾了,魯道夫·瓦格納教授還在按壓止血,似乎忘記了時間。
“富貴兒!”鄭仁喊了一聲。
“嘎哈?”教授怔了一下,緩過神來,回答道。
周醫生身子晃了晃,一個充滿了鄉土氣息的富貴兒就已經夠雷人的了。
當純粹的、在東北都很少聽到的標準東北話從教授嘴裏說出來的一瞬間,周醫生終於崩潰了。
這特麼的……
“到時間了,加壓包紮,讓周哥送患者回去。”鄭仁說完,謝伊人就已經拿著一個加壓包紮繃帶出現在教授的眼前。
“周哥,我就不幫送回去了。”鄭仁笑道:“正常24小時摘加壓包紮,不過你們明天要做椎體摘除術,具體情況你聽帝都教授的吧。”
周醫生還沉浸在金發碧眼的魯道夫教授的那一聲嘎哈中,難以自拔。
聽到鄭仁的話,他隻是恍惚的點了點頭。
“對了,鄭總,明天我要去接田老師。手術,術後看護,等我忙過這陣兒,請你吃飯。”周醫生說到:“這事兒,謝謝了。”
“客氣啥。”鄭仁笑道。
幫著把患者抬上平車,周醫生揮手,便帶著骨科的醫生把患者給推了出去。
手術室,終於略略安靜了一些。
“富貴兒,你一會就回酒店吧。”鄭仁見魯道夫教授忙完,便和他說到。
“老板,晚上要是急診做介入手術,你得叫我啊。”教授依舊戀戀不舍。
如果說杏林園的醫生們處於驚訝狀態的話,那麼教授則是體悟到真正的介入手術精髓的那種。
食髓知味,魯道夫教授感覺自己回到了實習醫生的狀態,全身額充滿了精力,急診什麼的,似乎也沒那麼討厭了。
“那是休息時間,是你的私人時間,富貴兒。”鄭仁擺了擺手。
富貴兒這個名字,念起來還蠻朗朗上口的呢。
真是個好名字。
“不,老板,讓那該死的私人時間去見鬼吧。”魯道夫教授作了一個堅定的手勢,道:“我現在是你的助手,如果有手術,請一定要叫我。”
“知道了。”鄭仁一直賊眉鼠眼的張望著,見送走了患者以後,謝伊人和巡回護士一直在忙碌著手勢手術間的垃圾以及消毒等事情,他想了想,猶豫了幾次,拿定主意。
和教授一起去更衣室換衣服,之後鄭仁把教授攆走,這才拿出手機,給謝伊人發微信。
【晚上吃什麼?有建議麼。】
那麵應該是在忙,鄭仁沒有收到回信。他用手緊緊握著手機,放到白服口袋裏,生怕自己聽不到回複微信的鈴聲,用手感受著手機的振動。
靜靜的坐在更衣室裏,鄭仁沉默等待。
今天要不要請謝伊人去看電影?
這是一個問題。
自從蘇雲給鄭仁講了那個段子後,鄭仁就像是魔障了一樣,總是惦念著電影院的場景。
他本身就沒去看過幾場電影,電影院的門衝哪麵開都記不清楚了,更不要說和心儀的女生一起去看。
光是想一想,鄭仁的手心裏就滿滿的汗水。
像是枕戈待旦的士兵一樣,鄭仁大腦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