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蘇雲把冠脈解剖開。
三根冠脈裏,大麵積的梗塞灶,斑塊層層疊疊。
“老板,這種心髒,很難下支架吧。”蘇雲道,“標準的心外科搭橋手術的適應症。”
知道病因,而且和大劉與神經外科沒關係,蘇雲重新精神起來,整個人都充滿了活力。
鄭仁知道,這貨是覺得事情已經逆轉了。
的確是逆轉,但鄭仁不知道吸食甲基苯丙胺的人死亡,法律上怎麼說。
“李老師,你和那麵熟悉麼?”鄭仁問道。
李兆森隻是癡,卻並不笨。雖然鄭仁說的語焉不詳,但他瞬間就明白鄭仁說的意思。
他拿起手機,笑道,“鄭老板,我直接問問?”
“方便就好。”
“沒什麼不方便的。”李兆森笑道:“我就是隨便問問,反正兩麵我都不認識。”
說著,他找了一個電話撥過去。
“小孫,我,李兆森。”
“死者解剖已經做完了,高度懷疑是吸食甲基苯丙胺的人,因為吸食過量導致心髒自發破裂。”李兆森道。
“我怎麼知道?我是誰!人送過來,那股子味兒我就知道。你們到底看沒看,聞一下就知道。”
“其他標本都沒留,一會記得把頭發送去做檢查。”
“對了,這種事兒,你們怎麼處理?”
鄭仁覺得李兆森這人有點小聰明,也不像是看起來的那麼憨厚。
“好好。”
說完,李兆森把手機掛斷。
“服用治療帕金森病的處方藥司來吉蘭,要排除這點可能,然後頭發送去化驗,就能證實。”李兆森道。
“判定呢?”蘇雲側頭問道。
“解剖證據顯示,吸食過量導致器質性改變。”李兆森道:“這一點沒什麼好說的,和其他人無關。最起碼沒有刑事責任,民事賠償,就看法庭人員的意思了。”(注1)
“噓……”蘇雲長出了一口氣,“老板,病理活檢還要麼?”
“應該不用了吧,不能當做直接證據做了也沒意義。”鄭仁道。
“不過可以當做是間接證據,證明是長期吸食甲基苯丙胺造成的損傷。”蘇雲道。
“你說的也是,那就送檢吧。”鄭仁道:“冠脈都這樣了,才24。”
“隻要大劉沒事,神經外科沒事就行。”蘇雲的屁股坐的很歪,他肯上手解剖,主要也是因為這點。
現在水落石出,也就不擔心了。
“李老師,謝了。”蘇雲取了一部分心外膜下組織,比較典型的病變部分,放在一邊,道:“我拿回去……”
“不用,直接找病理教研室就行。”李兆森呲牙笑道,“你們有的我們這麵基本都有。”
一嘴大白牙,雪白雪白的。隻是在這種陰森的地兒,看起來怎麼都覺得很古怪。
“那,謝了。”蘇雲第二次道謝。
鄭仁笑了笑,很少聽蘇雲說謝謝。
這人呐,真是實際。
“客氣了不是。”李兆森見了蘇雲解剖手法後,對他說話也客氣了幾分,而且熱情起來。
蘇雲摘掉手套,道:“被熏的有點暈,趕緊出去抽根煙。”
三個人離開屍檢室,來到外麵。天陰呼呼的,看樣子要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