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陶紫踮起腳尖,湊過去,在梁逸的臉頰上蜻蜓點水似的吻了一下。
這突如其來的一出兒,把梁逸嚇了一跳,他轉過頭,看著她那雙晶瑩清澈的大眼睛,驚問:“你,你這是幹什麼?”
“還給你。”
“什麼?還給我?”
“對呀,你為我紋身,我還你一個初吻——我可跟你說,這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主動去吻男生……”
陶紫那張臉被紅燈照得嫣紅嫣紅的,故意不去看身邊的梁逸,像對著公路上來往的汽車大聲說:“所以我的初吻非常非常的珍貴,還你那身紋身,肯定綽綽有餘了!”
……
就這樣,兩個人糊裏糊塗的和好了——但也不是太好,還是那麼有理有度的,似乎跟夫妻或是情人的關係不太搭界。
自打那個初吻過後,陶紫要回複了從前的狀態,梁逸跟她聊天可以,但絕不可以有別的什麼非分的想法,甚至連並肩坐著都屬於非禮。
不過梁逸還是能從她的目光中看出來,她對他變得溫柔了許多,而且她也時常關心起他了,比如說天氣涼了,她總是讓他多穿一點再出去;晚上睡覺的時候,她還給他發微信,讓他別熬夜,早點兒睡;偶爾還問起梁逸媽媽近況,眼睛治的怎麼樣了,視力恢複多少之類的。
弄得梁逸感覺好像一下子從寒冬又回到了春天。
從日本帶回來的那幅《拜月圖》,梁逸求東陽手藝最好的裱畫師傅重新裝裱了一遍,又讓人用上好的黃檀木做了一個畫框,使得整幅畫變得更加完美了。
當他把那幅《拜月圖》,像獻寶似的拿給陶紫看時,陶紫驚喜的睜大了眼睛,不肯置信的問:“你怎麼會把它弄回來了……你是從哪弄回來的?”
梁逸原以為這回弄不好又要拍在馬蹄上了,見到陶紫這麼興奮,他也非常欣慰,悄悄安撫了一下自己那顆惴惴不安的心髒,笑著問:“怎麼?你以前見過它?”
“廢話,畫裏的人是我,我能沒見過嗎?”
陶紫湊近了那幅畫,幾乎鼻子都要粘在那畫中人的臉上了,“這幅畫是盧助教最得意的作品,曾經參加過全國聯展,有人出價三萬她都沒舍得賣呢。”
她看著畫中美人的眼睛,像是對那個美人問:“你用多少錢買下它的?”
“五萬。”
“嗯,那也不算太貴,經過了這麼幾年,也該漲點價了。”
“美金。”
“你瘋了,花5萬美金買這麼一張破紙?”陶紫馬上又激動了,轉回頭凶了他一眼。
“這怎麼能是破紙呢?這畫裏的人是你啊?”梁逸笑著說:“別說是五萬,就是五十萬我要把它買下來!它在別人眼裏或許不值這個價,但它在我的眼裏是無價的!”
這話要是繼續往下說,就又要變成情話了,陶紫現在對這個非常敏感,總覺得自己像是站在懸崖的邊緣,危險至極。
不僅是他引得她往下跳,甚至連她自己都往下跳的欲望。
她怕梁逸再這麼說下去,她就真能墜入那個懸崖下麵,那條非常危險的愛河了。
萬一墜入那條愛河,她又不太會遊泳,又沒帶什麼救生措施,真要是淹死了可怎麼辦?
所以,還是盡量別跳了。
“好了好了,你別說了。”陶紫又轉回頭看著那幅畫:“不就是人傻錢多嗎?
“我要是沒有錢,別說是五萬美金,就是五十快錢,你問我是買這幅畫,還是買麵包,我肯定是買麵包了。
“它又不能吃,我又沒有地方安置它,它本來就是多餘的嗎?”
梁逸聽這話有些不對味兒,敏感的問:“不會是……曾經有人準備幫你買下它吧?”
“嗯。”梁逸說的這句話,勾起了陶紫的回憶,她點點頭說:“曾經是有那麼一個人,他想買下它送給我,被我給拒絕了。”
“那個人不會是艾肯吧?”梁逸酸不啦嘰的問。
“當然不是了,他哪有那個錢買這種東西。即使他有錢了,要麼是買樂器,要麼是花天酒地,根本不會想到要送我什麼。”
陶紫歎息一聲,稍稍離遠了去看那幅畫,幽幽的說:“是一個暗戀我的男人,我現在都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
說到這裏,陶紫又笑了:“其實他也是說說而已,如果他真想買,他就應該買下來,像你現在這樣,何必還上趕著問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