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紫轉身就往店外走,“我不信別人家能跟我要這麼高的價!反正我決定了,不在這家修,就不在這家修!”
那個大伯生怕財神跑了,連忙喊道:“三千,三千行了吧?”
陶紫頭也不回的說:“五百,多一分我也不給!”
大伯開始猶豫了,五百塊裱一幅畫也不算低了,但要是修補就不算高價,且不說補畫麻煩,得一點一點的對茬口,做到天衣無縫,實在又費工又費時,單就是找到相同的老畫紙,五百也不見得能夠。
可大伯店裏的生意實在慘淡,沒辦法,也隻好應下了:“好吧,五百就五百。”
其實陶紫五百都嫌多,在她看來,修這麼難看的一幅畫竟然要五百塊錢,實在是個冤大頭。
可陶紫也沒辦法,誰讓自己當初手欠了。
她把那堆廢紙又放在了櫃台上,隨手拿出五張紅票子,遞到了那位大伯手裏:“好吧,那你盡快。”
大伯讓陶紫簽了收據說:“快是不能快了,修這個東西,怎麼也得一個星期以後。”
“那麼長時間?”陶紫其實也沒想怎麼樣,隻是在刻意拿捏:“不就才幾張紙嗎?用得著一個星期?”
大伯苦著臉說:“這你就不懂了,就因為這幾張紙特別難得,為了把它弄得天衣無縫,我得找相同的紙來搭配。而且這種紙非常非常貴,你那五百塊錢未必能買得下來,我隻好托關係要兩張。不然,我可就一點賺頭都沒有了。”
陶紫一聽這話,不就是嫌錢給少了嗎,她又不傻,才不會接這個話茬兒呢。隻是淡淡一笑說:“一個星期就一個星期吧,不過你可得把它弄好,就到時候我再跟你急!”
“好嘞好嘞。”大伯對陶紫笑著點頭。
陶紫和丁唐唐剛要轉身往外走,這時候又有人推門進來,跟陶紫走了個頂頭碰。
陶紫一看這個人,心跳一下子變快了,目光也瞬間變得犀利了。
不會這麼巧吧?剛才還在洗車行提到她,她怎麼就到這來了?
原來走進這家畫室的,竟然就是梁逸的助理——蘭倩!
此時的蘭倩穿著一件深色呢料風衣,脖子上係著一條紅色絨麵圍巾。整個人顯得高雅華貴,氣質不凡。
蘭倩見到了陶紫,倒不怎麼驚訝,神情依然恬靜柔和,還似笑非笑的先開口道:“陶紫,這麼巧?”
其實陶紫也早就看出來了,是蘭倩故意弄的這一出“巧遇”,別的且不說,單就是畫室外麵停的那兩輛豪車,也能讓蘭倩輕而易舉的探察到她的蹤跡。
哪裏巧了?根本就不巧嗎。
盡管陶紫心裏明鏡兒似的,嘴上卻順著她的話來:“嗯,是夠巧的。蘭姐怎麼不在東陽,卻到宜城來了?”
蘭倩揚了揚手中的東西:“是梁總派我來的。有幅畫,梁總不小心給弄壞了。東陽那邊又修補不了,所以派我來這裏,找這裏的老手藝人看看。”
陶紫看見蘭倩手裏拿的也是一大卷紙,心裏覺得好笑,編瞎話也沒有這麼編的吧?
東陽那麼大的城市,做什麼都沒有?非得來宜城這邊弄?
騙誰呢?
陶紫壓根就沒心情跟她打太極,拉著丁唐唐的手,對蘭倩說:“那好,蘭姐你忙。我們有事先走了。”
蘭倩卻擋在了陶紫身前,不急不緩的問:“難道你不好奇,梁總要修的是哪副畫嗎?”
“我不好奇,”陶紫搖頭:“他和我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所以現在,我對他的事一點都不關心。”
“這件事,拜托你還是關心一下吧。”
蘭倩伸手拽著陶紫,把她領到了剛才的櫃台前,然後又把那一大卷紙,擺在上麵說:“你看看,這是什麼。”
蘭倩把那卷紙打開,裏麵出現了一幅中間斷開的畫,也不用陶紫仔細去看,就看出來,那正是梁逸從日本帶回來的那幅《拜月圖》。
蘭倩話中有話地說:
“這幅畫是梁總不小心弄壞的,但是他對這幅畫很有感情,尤其對畫中的人,更是一往情深。
“現在他一直把它帶在身邊,像個寶貝似的,生怕它再受傷害。
“梁總覺得這畫壞成這樣,實在是太可惜了,所以就想著把它修複成原來的樣子。”
說到這裏,蘭倩又歎息了一聲:“誒,梁總這個人,實在是太念舊情了,總想著自己的錯,總想著要把這一切修複如初……
“陶小姐,你覺得梁總,是不是個有心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