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她如此窘迫的境遇下,還能有誰向她伸出援手嗎?
全世界70億的人口裏,她還能不能找到一個可以傾述的人?
倚在一根高壓線杆旁,她呆滯的視線落在一副巨大的廣告牌上——
匠心巨人,成就輝煌。
一張即陌生又熟悉的麵孔,是那麼高傲,即使是一張廣告畫,也需要別人仰視才能看到。
愛情,已經成了她心中遙不可及又沉痛的回憶……
即便是連想一下,都覺得奢侈。
顧槿妍回到家時,才震驚的發現,父親回來了。
她不敢置信的撲到父親床邊:“爸,你回來了?你怎麼回來了?”
她這是在做夢嗎?
顧楓堂躺在床上用力的咳了幾聲,聲音虛弱的回答:“是監獄那邊親自送我回來的,肯定是有人幫了咱們……咳咳咳。”
又劇烈咳了幾聲,他繼續說:“不管怎麼樣,別人幫了咱們,你就得去好好謝謝。”
顧楓堂以為這個出手相助的人是賀南齊。
可顧槿妍第一個想到的卻是蔣白安。
“爸,你怎麼了?為什麼咳的這麼厲害?”
“他是慢阻肺又犯了。”
許閔薈坐在老公床邊,悄悄的抹淚。
看到父親這樣,原本想要立馬告訴父親秦正弘真麵目的話又被顧槿妍吞了回去。
顧槿妍接到了蔣白安的電話,他隻在電話裏說了一句:“今天晚上八點,到彌色來找我。”
果然是他把父親弄了出來。
雖然知道蔣白安找她不會有好事,但人家幫了這麼大一個忙,她總不能過河拆橋。
一句感謝的話總是要說的。
顧槿妍七點半來到聲色犬馬的玩樂之地——彌色,她曾經也在這裏開心的玩過,但那都是昨日的事情了。
找到蔣白安的包廂,他正左擁右抱,一見她進門,他便露出了曖昧的笑:“我還以為你不會來呢。”
蔣白安朝她招手:“來,到我旁邊來坐。”
她麵無表情,紋絲不動:“不必了,蔣少爺已經一邊一個,還不夠你享樂的。”
聞聽她的話,蔣白安將旁邊兩個女人往旁邊一推,胳膊又一伸,將站在不遠處的顧槿妍拽了過來。
“跟你比起來,她們都是庸脂俗粉。”
蔣白安輕佻的挑起她的下巴,指尖摩擦著她柔軟的肌膚:“今晚留下來,我明天就讓你父親出來怎麼樣?”
顧槿妍心咯噔一聲,拍開他的手:“不好意思,我就是來跟你說一聲,我父親已經出來了。”
沒等蔣白安反應,她飛快離開了包廂。
擔心他追出來,她腳步生風,卻在經過吧台時,視線忽爾被一個男人手裏拿的花吸引。
隻見那男人旁邊坐個女人愛理不理,男人拿著花不停的誘哄:“來,聞聞看,這花真香。”
顧槿妍盯著那朵花,為什麼覺得有些眼熟?
赫然間想到南越出事那天,在海邊有個小姑娘送過幾朵給她,她本能的就走上前,迫切問:“先生,這是什麼花?”
男人警惕的望她一眼:“什麼花管你什麼事?”
“可以給我看一下嗎?”
她手臂伸過去,男人胳膊一揚,把花舉到背後,勃然大怒:“你有病啊!”
顧槿妍立馬掏出手機,對著那朵花拍了張照片,男人不解:“你幹什麼?”
她一言不發,轉身疾步奔出了彌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