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來看,人們越是迷茫,越是痛苦,越是掙紮,越是困頓,也就越是需要“反科學”。我們說君權神授是封建統治下皇帝為了更好地實現中央集權製度而創造的“美麗”的謊言。我們說基督教在黑暗的中世紀倡導“禁欲,贖罪”是教皇為了使教權淩駕於皇權之上而杜撰的教義。在那些暗無天日、硝煙四起的日子裏,人們正是靠著孤立於客觀事實而存在的“反科學”而活下去。
是的,科學代表著理性,科學是現代化、智能化的根本動力。但這個世界上有這樣一部分東西是科學無法解決的——那就是情感上的空虛,意識上的徘徊,思想上的空洞。這些特殊的、捉摸不透的怪力神牛就像是沙漠中的綠洲那樣,撫慰了人們身上的百孔千瘡。
Nancy曾經問過同學們這樣一個問題:我們在這個世界上生存究竟是因為理性還是因為相信?
這似乎是個哲學話題,究竟促使我們生存與發展的是思維還是存在,物質還是意識。說實在,難道不是因為相信嗎?如果我們憑借著懷疑的眼光看待這個世界,這個世界又有什麼存在的意義呢?生與死又有什麼區別呢?科學是不可或缺的,它帶來了摩天大廈,也帶來了坐地日行八萬裏,可是,難道我們隻有科學了嗎?
那些未解之謎牽動著我們的心房,那些神話故事描摹著天上人間,那些陰陽卦象鋪展在山河大地,那些喜怒哀樂伴隨著我們的情感起伏跌宕。
所有的獨一無二,都來自於人們心中不同的信念。
都說“一念成魔,一念成佛”,不過是發生在個體上的一次思想變革罷了。
有人說,若是這麼輕易相信,跟古代封建王朝統治下愚昧無知的老百姓有什麼區別?跟清末八股取士的科舉製度下君王的走狗有什麼兩樣?如果人類永遠相信天命不可違,永遠相信地球是天圓地方,相信地球之外都是虛空,相信人生而不平等,我們的社會又該如何進步?
是啊,一個僅僅憑借對統治階級的相信構建的時代自然稱不得進步,可這樣片麵的相信,又如何能以偏概全?我們的相信也許會成為任人擺布的推手,但同樣也能夠成為披荊斬棘的利劍。馬丁路德金有一個夢想,他相信各種膚色的人生而平等;嶽飛相信“精忠報國”,他誓死捍衛忠義之心;蘇格拉底相信他的相信,他誓死捍衛自己的思想;安德相信自己能夠逃脫,他用雙手挖掘出一條光明之路。
正義或者邪惡,公平或者壓迫,善良或者陰險,白天或者黑夜。
原來是都是我,原來沒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