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蕭平一手扣住少女柔軟的腰肢, 另一手捏住掌心的黑穴,收束起發散的魔息。
他放目遠視,微微笑了起來, 四麵的巨木圍牆此刻組成一方天然的鬥獸場。
掌中清晰感覺她的身軀正隨著呼吸一起一伏。
他忽然發覺這是一個很好的、能和木姑娘單獨相處的機會。
故而對同魔獸纏鬥的少年失去了興趣。
既然他們逃不脫, 不妨就讓其自生自滅。
他對自己圈養的魔獸較有信心, 放心地將一切交由給它, 從儲物袋中摸出晏家的磁石轎輦,他隨即攜著慕芷蘿飛出巨木圍牆, 不知去往何方。
……
崩裂的佩劍七零八落地散了一地,在日光下反射出耀眼的金芒,仿若滿地燦爛的碎金。
幾乎在同一時間,周雪宥果決地舍棄劍柄,回手橫出背後的沉鐵木劍鞘,以抵擋綠皮魔獸的攻擊。
他垂目瞥了一眼腳邊的裂片, 似乎不太意外師尊贈予的佩劍損壞一事。
劍修若是不能與所持佩劍心意相通, 那麼久而久之, 每一次拔劍禦敵, 都會給寶劍造成不可逆的損傷。
它已堅持到最後,是他不配使用它。
是他……不配。
少年霍然抬眸, 眼中像是淬滿了堅冰,目光冷然地盯著前方魔氣騰騰的猛獸。
他飛快拾起陷入泥土的虹元水玉, 寬厚的劍鞘作盾,並起兩指為刃, 調動真氣,前後左右,接連發出數道淩厲的無形劍訣。
劍風迅疾銳利,然而幾招下來, 竟不能傷及魔獸分毫。
打在它看似堅硬的表皮上,如同斬在一團棉花裏,劍風頓時消失無蹤,根本無法破開。
失去了寶劍的加持,他的攻擊力度也大打折扣。
若說先前還有三分勝算,此刻卻是一條死路擺在前方。
魔獸發出震耳的低吼聲,掀起利爪便朝周雪宥刺來,直欲將他捅穿。
少年無心戀戰,最後凝訣發出一道強勁的劍風削向獸爪,揣著仙鶴錯身險險躲過一擊。
他旋即撐地借力,朝牆垣邊上發足狂奔,身後的土地震顫,巨獸狂嘯著窮追不舍。
林木高千尺有餘,安如泰山磐石,尋常攀壁功法行不通,他的靈力僅僅支撐五分之一便失重地朝下墜落。
而幾十雙眼珠正在下方虎視眈眈。
周雪宥不由攥緊掌心的靈玉,借著下落的重力,他舉臂將劍鞘狠狠戳入魔獸大張的嗓子眼。
然而事與願違,魔獸陡然閉合血口,反將他的劍鞘咬在嘴裏,搖頭擺尾將少年甩飛了出去。
一陣天旋地轉後,臂彎裏的仙鶴不由脫手而出,毛絨絨的一團砸在地上滾了幾滾。
周雪宥也因此重重摔在一塊石頭上,額頭蹭破出了點血,一時耳鳴目眩,金星四崩。
“好……痛……”稚嫩的嗓音在不遠處響起。
白霜是被疼醒的,渾身跟散了架一樣,口中充斥著腥甜的血氣,頓時令他有股想嘔吐的衝動。
艱難睜開潔白的眼瞼,視野模糊不清。
怎麼回事……好疼喔……
芷蘿姐姐呢?他不是要帶芷蘿出去的嗎?
白霜還未完全緩過勁,頭頂倏然蓋下一片濃厚的陰影。
癲狂的魔獸一躍而起,不斷擴張的體型越發龐大,眼看就要將地麵虛弱的小鶴碾成肉醬。
下一刻,白霜隻覺得麵前白光一閃,耳畔好似傳來骨頭碎裂的輕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