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姨娘這次沒給大太太好臉色。
這些年她也確實受夠了。
“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陷害你？”大太太沒繃住，終於說出了這句話，黑著臉惱火道，“劉萍兒，我告訴你，若不是我母親收養了你……”
“你別說了，這話我從小到大聽了多少遍了……”劉姨娘目光冷冽，打斷了大太太的話茬子，冷冷道，“是，沒錯，是夫人收養了我，把我當養女一般養大，可她為何將我養大呢？不就是為了給你這個嫡女出嫁的時候當個乖巧的媵妾嗎？不就是為了讓我在夫家能甘心替你背黑鍋嗎？”
“你……”
大太太聽了這話，氣的嘴唇都在顫抖。
這麼多年了，劉姨娘從未如此過。
王媽媽也趕緊嗬斥道，“劉姨娘，你……你是昏頭了嗎？怎麼敢對我們太太這麼說話？你算個什麼東西？不過是個媵妾……”
“那你又算個什麼東西？我家姨娘好歹也是個媵妾呢，你呢？不過是個奴才罷了，居然也敢高聲叫|囂。”劉姨娘的貼身媽媽李媽媽也繃不住了。
當主子的被羞辱，她們這些當奴才的又能好到那裏去？覆巢之下豈有完卵？主子沒了，貼身奴才們便也沒了去處，從此以後便隻能如浮萍一般，任人宰割。
王媽媽氣的臉紅脖子粗，伸手就打了李媽媽一巴掌：“混賬東西，欠打……”
然而下一秒，王媽媽臉上就被劉姨娘重重打了一巴掌。
那一巴掌打的極其響亮。
王媽媽那張老臉上，瞬間多了五根指頭印。
王媽媽大約從沒想過，有一天會被一個姨娘當著她主子的麵打一巴掌吧，瞬間瞪大了眼睛，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眼神死死盯著劉姨娘看。
大太太也驚呆了，死死盯著劉姨娘：“你……你瘋了嗎？怎麼敢打我的人？
劉姨娘也不退縮，冷冷道：“您可瞧清楚了，是她先動手打了我的人，李媽媽就算錯了，也該是我來教訓，憑什麼讓她一個奴才教訓？高門貴胄之家的貼身媽媽，難道連這點規矩都不懂嗎？”
“姨娘……”李媽媽滿眼的感激，眼淚差點掉下來。
她知道劉姨娘向來懦弱，沒想到居然會為了她動手打王媽媽。
這下，算是和大太太徹底決裂了。
劉姨娘呼出一口長氣，又說道：“養育之恩大過天，我知道我這輩子算是償還不清楚了。”
說著這些話，心裏頭覺得輕鬆了許多，有些話憋在心裏頭太久了，就像是一根芒刺一般，戳的她生疼，說出來反而沒有那麼煎熬了。
“太太，我這些年確實也沒有什麼大出息，不會討老爺的歡心，更不會討老太太的歡心，也沒有本事能留住老爺的心，但我幫你做過多少事情，你心裏頭應該也清楚，從今往後，你不惹我，我便仍舊敬重你是太太，仍舊會替你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可若是你惹我，對我的孩子下手，或者對我身邊的人下手……”劉姨娘的眼風瞬間冷了一下來，如一把尖刀一般，直直看著大太太，道：“若是你敢對他們下手，你從前做的那些事情，我一定一件一件全部說給老爺聽，大不了魚死網破，兩敗俱傷，包括這次許姨娘被陷害的事情，你以為死無對證你就能高枕無憂了？”
劉姨娘冷冷笑了一聲，點到為止，卻也不再說別的了，隻拉了李媽媽道，“走吧，咱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