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院裏搭的戲台上器樂聲傳來。吳家請了這望錦城最有名的戲班善月班來表演,一時間眾人都興致勃勃,去到戲台周圍的筵席處聽戲看舞。
因誠王本人性情嚴厲喜靜,又常年有疾,府上嚴肅重規矩,向來沒有這些熱鬧可觀。
赫連濱對戲班那邊的精彩自然不肯放過,也端了酒壺過去。
台上伶人嬌俏妖嬈,聲音如黃鸝般婉轉動人,讓赫連濱也挪不開眼去,和眾人都看得津津有味,喝彩不斷。
“這戲班是哪裏的?”赫連濱問旁邊的人。
“這是望錦城最有名的善月班,其中琴舞詞戲都有數一數二的名伶,吳家能把他們請來想是花了不少銀子。”那人說到。
“這善月班班主是個心善之人,戲班裏有好些人是孤苦無依的人,便收留他們學一技藝,在戲班裏謀生,總比楚館那種地方要強得多。又有知府大人聽說了此事,為戲班寫了招牌,這善月班倒是在望錦城一時聲名鵲起!”薑磊見赫連濱感興趣便也作了解釋。
不過這其中有誰撐腰,又有誰分利那就另說了。
“嗯,那名伶的確不錯!”赫連濱看著台上的人,從頭到尾掃了不知多少遍。
薑磊聽了赫連濱這話,瞄了一眼他的臉色……嗬,那副醉醺醺的樣子,顯然又生了別的心思。
隨即有些皺眉,可別在這裏招惹事非。吳家大老爺可也是個官身。
他們薑家按著誠王的意思,並不能明麵上露出誠王府作靠山的事。所以惹了事非還得費手段私下解決!
“這善月班雖隻是個戲班,但私下裏不知都有哪些勢力在其中放錢收利,因此班主也管得緊,不讓戲子們與客人往來!”薑磊怕赫連濱真不管不顧,便出言暗示。
赫連濱聽了有些不耐煩,心想他是什麼身份?那些人要是能攀上他,該感恩戴德才是。但又想起父王不準他在外顯露身份,便也沒再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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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霏下了戲台,便準備去安排戲班子人歇腳換裝的院子補個妝,然後接著去內院女眷那邊趕下一場表演。
從戲台後麵往西邊拐去,走了好幾步都沒看見她的跟班小婢。
這才想起來,上台前她忽然記起補妝用的脂粉有些不夠了,便讓小婢提前回去跟班主報備,去妝品師傅那裏要一小盅新的替她收好。
唱了這許久,嗓子都有些啞了,便微扯了裙擺加快了腳步。
穿過一處側牆的廊下,忽然一個身影橫了過來,擋到身前,將她嚇了一跳!
“姑娘是剛才台上唱曲兒的小娘子?”
凝霏見這人錦衣華服,猜想應是東家的客人。那人見她抬了頭看他,臉上笑了起來。
“小娘子剛才那曲兒唱得好,可是唱得我跟著心顫呢!”
來人便是借口出恭,一個轉眼就讓薑磊沒看住的赫連濱。
“…………”這人臉色通紅,明顯是喝醉了,來找事的。她以前隨戲班演出,也是見過。
凝霏抿唇皺眉,心下轉了幾圈,她雖然進這戲班不久,但也記得班裏師傅教過的話……和個酒鬼多話可是什麼用都沒有,不如腳底抹油溜得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