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獏檢查了薄彩脖子上的傷勢,立馬跳下去,找了紙筆,刷刷寫下幾味藥材,說傷口上有些邪毒,需要外敷內服拔毒。沐靜自覺地拿了方子去外麵買藥,薄彩在家坐著也是坐著,挑了食材在廚房做飯,沐靜和茉莉都送自己回來了,肯定要留人吃飯的。
薄彩在廚房坐著飯,阿獏和茉莉在客廳看電視,茉莉好像挺喜歡阿獏的,阿獏也窩在茉莉懷裏做萌寵狀,由著茉莉給它順毛。一個布娃娃需要順什麼毛哇,矯情!薄彩對著客廳翻了一個白眼。
“不是買了茄子麼?紅燒茄子,記得放陴縣豆瓣。”沐靜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的,拿著幾包中藥站在廚房門口。薄彩從他手裏奪過藥包,從櫥櫃裏拿出藥罐準備給煎上,沐靜劈手把藥包奪了回去,從裏麵揀出一個小紙包,說,“這個要後下。”
薄彩很感謝這次他緊要關頭救命,但他那一副“哥說的都是真理、你們這群愚蠢的凡人”的淡定態度卻總讓薄彩欣賞不起來。盡管心中萬般不情願,卻還是做了紅燒茄子。
飯後,薄彩跟阿獏說了怪小鬼的事,還提出對於怪小鬼與老師們胎產病有聯係的懷疑。阿獏想了想,同意了薄彩的說法。茉莉用壓舌板仔細把藥糊抹在薄彩的脖子上,薄彩照了照鏡子,說看起來脖子上好像抹了翔。茉莉沒有生氣,而是笑著說明天去學校一定要用繃帶包好傷口,不然容易穿幫。
阿獏突然發問:“沐靜,你會禹步麼?”
禹步?什麼是禹步?薄彩和茉莉麵麵相覷。沐靜點點頭。
“好,那就趁它還不是很強的時候把它給滅了!要把敵人掐滅在萌芽狀態!”說罷,去茶幾上拿過紙筆,寫下幾樣東西。“過幾天就是十五,提前把材料準備齊了,等十五那天戌時,把他引出來,一舉拿下。”
水飛朱砂二兩,公烏雞血半升,三寸長的燈芯草若幹,桃仁油半升。東西不多,卻不好找。現在藥店的礦物類藥材都是機器打成粉,水飛朱砂這樣的費時費力的老工藝基本被淘汰了;菜市場的烏雞大多數雜交的,C市的人不吃公雞,市場隻賣母雞和被閹割過的太監雞,實在不好買;燈芯草倒是有,三寸的就太少了,藥店的成藥飲片都被切得很短……最難找的桃仁油卻是得來最不費工夫的,茉莉的媽媽托在大學做老師的朋友去實驗室裏要來一些。
沐靜周末跟著薄彩跑到郊區的養殖場,挑到了烏雞。薄彩本來不樂意讓沐靜跟著的,可當老板把活雞拿出來的時候,薄彩突然覺得帶著沐靜是一個多麼英明的抉擇。燈芯草和朱砂在一家很老的藥鋪買到了,藥鋪的老板年紀很大了,不斷地說著現在的藥質量越來越不好,這三兩朱砂還是店裏最後的水飛朱砂,現在進貨隻有機器磨的了。
薄彩把三兩朱砂都要了,剩下那一兩,送給外婆畫畫吧。燈芯草是老板去年在河邊采得、自己炮製,給夜啼的孫子用的,正好三寸長。本來就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老板送了一小把給薄彩,她開心地收下,連連道謝。
回到家,阿獏指點薄彩,趁著雞血還沒有凝固,把二兩水飛朱砂和二兩公烏雞血混勻,然後填充到燈芯草中空的芯之間。沐靜被薄彩支使去廚房給烏雞拔毛。買了隻純血種的烏雞回來,怎麼也不能浪費對不?放血之後,把那隻雞給閹了,再殺掉,也不算吃公雞了吧?哈哈。
一晃到了十五那天,薄彩放學後沒有走,把一臉擔心的茉莉給勸回家,怕她遇到危險。沐靜在放學之後也來到薄彩班上,和薄彩一塊等。戌時可是八點呢,要吃點東西墊墊肚子才行。
早有準備的薄彩拿出一個很萌的貓臉飯盒,看著貓臉飯盒蓋,薄彩笑了。這是茉莉送給她的生日禮物,說是生日禮物,卻每次都用來裝DIY的點心進貢給茉莉娘娘……薄彩不喜歡吃冷食,許多東西涼了之後味道會打折扣。這回她隻帶了點前一晚烤的紙杯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