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歸隱的沐蓉,劉伯溫的兩倆兒子,劉璉和劉璟就沒什麼清閑日子了,一個死於黨派之爭,一個在獄中自縊。官場風雲詭譎,哪及白衣之身逍遙自在?
沐氏能夠安穩傳承到現在,跟其低調是分不開的。正是因為沐氏的不顯赫,所以子孫一脈相比其他世家,略顯單薄。雖說單薄,氣數卻比那些家族長太多,也許是和每一任家主都必須修仙有關。沐靜應該是沐氏血脈傳承比較純正的子孫,那一身純正的天罡之氣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在路口跟茉莉道別後,薄彩和沐靜如同往常一樣,沉默著一同回家。壓抑了好幾天的八卦之魂憋不住了,趁現在身邊沒別人,薄彩開口了:“沐靜?你以後是不是要當沐氏的家主?”
“怎麼會這樣問?”
“因為《抱樸子》裏有修仙的內容啊。”
“你覺得,修仙很有意思?”沐靜反問。
聽見沐靜反問,薄彩有一絲驚訝,因為在她記憶中,沐靜永遠都是淡定地用著陳述句對所有事情做簡短卻犀利的總(吐)結(槽),“你當家主順理成章啊!呃,不是,隻是你如果要當家主,一定要修仙的嘛。”見到這樣的沐靜,薄彩覺得平白攙和別人的家事略微不妥,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
“你以為,當家主像當班長一樣簡單?”沐靜冷笑一聲,突然嚴肅起來,“我是不會當家主的。”
薄彩隱隱覺得,沐靜是在生氣,也許這個話題觸到了他的逆鱗。被沐靜的氣勢震懾,薄彩乖乖地走在他身邊不說話,時不時瞟他一眼。
“當初爺爺因為稟賦不好,無法繼承沐氏家主之位,太爺爺做主給他娶了奶奶,奶奶嫁進沐家,自然可以以媳婦的身份繼承家主。兩個人沒有感情,一言不合就起爭執,兩個人都不開心。如果不是為了家主的位置,也許兩個人都能有各自好的人生。現在的家主是我姑姑,她仿佛也沒有看透,執著地認為要靠修仙才能守護好沐家。但在我看來,如果我學有所成,照樣可以守護沐氏,當不當家主都是一樣的。
沐靜一口氣說了很多,薄彩聽得一愣一愣的,沐靜一向寡言少語,突然這麼多話,她有些不習慣。“對不起。”想到自己之前太冒失,薄彩道了個歉。見沐靜不表態,薄彩頗有些心虛的試探他態度:“那……既然不修仙,你在看《抱樸子》什麼內容?”
沐靜沉默了一會,吐出三個字:“房中術。”
聽到房中術三個字,薄彩“蹭”地一下,臉紅了。抬頭偷瞄沐靜,看見他似乎在偷笑,反應過來自己是被捉弄了。遂瞪了沐靜一眼,撇過臉去,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不過……認識沐靜這麼久,這是他第一次笑。這個死麵癱,竟然也會笑?
沐靜看到薄彩麵紅耳赤卻不好發作的狼狽樣,簡直哭笑不得,薄彩平時挺牙尖嘴利的,怎麼這麼不禁逗,好像還真把自己認定成表裏不一的色胚了?自己看《抱樸子》隻是為了看外篇散失的那幾篇論人間得失、評世事臧否的文章。葛洪是認為房中術影響修成正果的,怎麼會把房中術寫進自己的著作裏?薄彩這個癟,吃在沒文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