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隻是一個概念的話,吳先生你怎麼確定攝影師能拍出你想要的東西.“比利·克裏斯托問.
按照定好的談話劇本要求,他就是怎麼能體現吳語森牛掰怎麼來問.
吳語森搖搖頭道:“當然確定不了了,這就要求有默契了.
我說找一個法國式的房子,這個法國式的房子,有一個落地窗,我有一個特別的畫麵,我要這個鏡頭在窗戶外麵移動一格一格的運動,第一格我看到殺手到了那邊,第二格再移動過去,是一個人影,警探在那邊,同樣的姿勢,同樣的表情,鏡頭再繼續到第三格窗口的時候,又換回那個殺手,同樣的動作同樣的表情...........
那個我們選景的人不了解我這個用意是什麼意思,然後他說,在香港哪裏能找個法國式的房子啊.我說這個房子我隻要一個窗,要一格一格很長的窗.
但沒有人明白,後來具體去找景,後來找到一個古老的大廈,有那樣的窗。然後攝影師也不明白,為什麼要這樣拍,那個時候比較痛苦一點,我跟攝影師簽約,簽了45天,他45天他就跑了,然後我就求他,我的戲才拍到一半,要統一風格嘛,因為他拍,領會不到我的意思。
所以他走了以後,我們就換了另外一個攝影師,所以有兩個攝影師的名字,我用回《英雄本色》的攝影師,來繼續拍下去。至於說演員,他們大概知道是一個殺手一個警察和一個歌女的故事。因為我們臨場講對白,他們就很用心演。“
比利·克裏斯托這時候又好奇的提問道:“吳導演你是如何和演員合作的呢?在香港導演權利那麼大,是不是演員演的一不好,導演們就會發火罵人啊.“
吳語森連連搖頭笑道:''怎麼會,我不是那樣的導演.我跟演員互動的方式是這樣,我不教戲,我也不怎麼講戲,我拍每一個演員的時候,我首先對她有一定的認識,我了解她的優點,她的缺點,她的美,她的不美,她講話的語氣,她講話用字的方式,我都比較清楚。
我在另外一方麵,我想劇本的時候,我已經看到一個表演,我到現場,我好像畫畫一樣,我希望有新的靈感,因為那些演員,既然我對她了解了之後,所以到現場演出的時候,果然是我想象的,她是低頭,還是走兩步,還是看著窗,還是怎麼樣,還是感歎還是怎麼樣,果然是我想象的。
我往往會鼓勵演員,你可不可以給我另外一個方式,或者是可不可以把她的經曆,曾經有過的經曆,放到這場戲裏麵,我會讓她改對白,我可以讓她加對白。
比如有一場戲,周閏發被他的好朋友出賣了,他拿著槍對著他,拍那場戲的時候,完全沒有劇本的,我說這場戲你很痛心,因為你相信了十幾年的朋友,他出賣你,在你的人生裏麵,有沒有被朋友出賣,當時你的感覺是什麼,那時你跟他講過什麼,忘了我們拍的是殺手片。
所以我拍《英雄本色》不是講黑社會,我對黑社會沒有那麼深入的了解,我在拍一個人的故事,所以我拍他的時候,我就說,他剛入行的時候,他賺的錢,幫助一個朋友全部交工資,結果到後來,這個朋友,反而捅他一刀,把他出賣了,他很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