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也不是故意偷聽,隻不過剛好下樓撞見了。”我們三個從綠蔭旁走到了盛筠的旁邊,我怕盛筠誤會,於是率先說道。
“故意或不故意都不要緊,不要四處聲張就好。”盛筠看著我們淡淡說道,尤其看了我一眼,像是在警醒我一樣。
隨後,他用手勾了勾夏伊娃的鼻子,麵帶寵溺地說:“伊伊,以後別這麼頑皮了,不然我可不會為你收場。”
“哥,我剛才確實是不小心的,也沒想到他那麼容易就摔跤了。”夏伊娃笑著吐了吐舌頭,連忙說道。
“行了,你那點兒伎倆你以為我看不出來?以後可別這麼幹了,要不是我在,今天你就吃不了兜著走了。”盛筠一副了然於胸的模樣,隨後,他把目光投向了我。
我能夠明顯感覺到他的目光瞬間失去了原有的溫度,語氣也變得生冷而僵硬:“許舒貝,我不管你和許家究竟有什麼過節,但是你最好別連累伊伊,更別牽涉到我們任何一個人。”
“筠子,雖然我不知道舒貝和許家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我相信舒貝有她的苦衷。”尚揚見盛筠如此不留情麵,於是連忙幫腔道。
“哥,很多事情你都不了解,事情的真相其實是……”夏伊娃也連忙說道。
盛筠卻不近人情地揮了揮手,打斷了夏伊娃的話,目光無比森冷地看著我說:“真相是什麼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剛才所說的話。許舒貝,我希望你最好記住!”
我沒想到盛筠會如此地冷漠,好歹我們……睡過。
縱使我的心再大,當聽到他說出口這樣的話時,我還是感覺到身體陣陣發冷,明明沒有風吹來,可是心涼,真的很涼。
我似笑非笑地看著盛筠,即便到了這一刻,我依然在強撐著所謂的風度,不希望他看穿我的脆弱。
我沒有回應他的話,因為我怕我隻要一開口便會情不自禁透露我本不應該有的情緒。我怔怔看了他一眼,無所謂地笑了笑,在他複雜的目光注視下,就這樣與他擦肩而過,徑直朝著大門口走去。
尚揚和夏伊娃很快跟了上來,夏伊娃拉住了我:“舒貝,你去哪兒,我陪你一起。”
“我想回家。”我輕輕說道。
“好,那我們回家。”夏伊娃堅定地說道,她握住了我冰涼的手。我知道,這一刻,她看穿了我的脆弱。
“我開車送你們。”尚揚對我們說道。
我們三個人坐著尚揚的車離開了原地,把盛筠一個人晾在了那裏。夏伊娃一路上握著我的手,我緊咬著嘴唇,渾身無力地靠在座椅上。
刹那間心裏一片灰暗,仿佛失去了一切色彩。這樣晦暗且無力的自己,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感受過了。
尚揚把我們送回了家,回到家後,我對夏伊娃說:“我有點累,我先休息了,你也早點休息。”
夏伊娃點了點頭:“舒貝,我給你做宵夜吧。你想吃什麼?我給你做我最拿手的羅宋湯好嗎?”
“不用了,我不餓。晚上我不陪你了,我想靜靜。”我對夏伊娃說道,隨後走進了我自己的房間,關上了房門。
我沒有開燈,直接抹黑爬上了床,一個人蜷縮在床上環抱著雙手,恍惚間感覺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八歲那年,一個人麵對爸媽的離去,一個人麵對黑暗,一個人絕望,一個人崩潰,一個人靜靜地流淚……
這麼多年過去了,傷痛從沒有一刻在我心裏淡忘過,我清楚地記得爸媽的慘死,清楚地記得奶奶的離去,清楚地記得自己是怎樣一步步走到今天。
然而我心裏明白,想要扳倒許長生,想要看著許長生從高處跌落,比登天還難。這條路並不好走,選擇走下去,注定隻能無盡孤獨。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手機明了又滅,滅了又明,當我平複了情緒,拿起手機的時候,上麵已經有十多通未接來電。
有尚揚打來的,有時健打來的。其中,竟還有盛筠的一條短信。
“蘭酒店總統套房001,11點前,等你。”上麵隻有寥寥幾個字,像命令,不得不從的命令。
我看到短信的第一反應是憤怒,他當我是什麼?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小姐嗎?剛狠狠羞辱過我還不夠,還想繼續狠狠欺占我的身體、壓榨我的精神?
盛筠,你究竟是有多冷漠?我在你眼裏,究竟是什麼?
但是轉而,那口氣又鬆懈了下來。理智,又一次占據了上風。
去,還是不去?去了,還有意義嗎?盛世將要加大與許氏的合作,我就算去了,不過也是白白獻身而已,協議還有遵從的必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