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對了,最新搶來的幾個美人還沒享受呢。”

……

“靖邊軍果然強悍,那些流賊才堅持多少時候?”

“他們不是靖邊軍,靖邊軍比這強太多。那些也不是流賊本部,而是投降的南蠻軍隊。”

異族語音的竊竊私語聲音,卻是在北山的一處山嶺樹林邊,這裏小心翼翼潛伏著十幾個大明百姓打扮的人。但從他們那一雙雙暴戾的眼神,又黑又紅的皮膚,小眼睛大圓臉,多有兩撇鼠須,兩鬢太光,仔細辯認,還是可以看出他們非中原種族百姓。

此時說話的卻是分得撥什庫佟噶爾,糾正他的卻是牛錄章京索爾和諾,身旁又有葛布什賢兵渾達善、齋薩穆、額貝等人,他們都是清國最精銳的葛布什賢營哨騎。

他們早於大軍數日哨探窺探各處,此時更哨探到昌平邊上來了。

而索爾和諾此人本是滿洲鑲紅旗人,因一係列的戰功擢葛布什賢牛錄章京,曆史上他也頗有謀略,曾建議阿巴泰:“河間不下者,恃外援也。破其一營,皆瓦解矣。”

阿巴泰從之,遣將襲總兵薛敵忠營,薛敵忠敗,諸援師悉潰。

此時他看著山下,見雙方大戰,很快流賊兵馬大敗,他眼中閃過凝重的神情,山下那一萬歸靖邊軍節製的騎兵也不可小看,竟人人都有明軍中家丁精騎的實力,怪不得流賊大敗。

特別讓他心驚的是,靖邊軍對於細作間諜諸事的得力,就在流賊的眼皮底下,策動全城反亂,轉眼間內外合應,流賊城池失去。

他細細看著山下戰情,順口糾正身旁的佟噶爾後,忽然他眼光一凝,說道:“那些才是靖邊軍!”

眾奴騎看去,遙遠處一片旗海而來,旗幟間是層層疊疊的騎兵,他們軍陣嚴整,似乎在奔馳。但就算在奔馳中,他們仍然保持著嚴整的陣列,強軍氣魄,耀目而來。

而且他們的兵馬似乎蔓延到天邊,前後也不知有多少,佟噶爾等人都是色變。

索爾和諾謹慎的看了看四周,鄭重說道:“靖邊軍果然出動了,這消息得馬上傳回去。”

樹林中聚著一片的馬匹,匹匹馬嘴上都上了嚼子,馬蹄皆用細布包裹著,可使行進之中細微沒有聲響。

索爾和諾等人靜悄悄的上了馬匹,靜悄悄的離開這片樹林,尤如最嫻熟的獵人,行止間更非常謹慎專業。山下平原間作戰的敵我雙方,都沒有人注意到他們的存在。

“貓爺,那些韃子看來是回去傳消息了。”

索爾和諾等人不知道的是,離他們幾裏遠的一座山頭樹林中,正有一群人悄悄的窺探著他們。

他們個個舉著包了灰布的千裏鏡,頭戴灰色的氈帽,身穿灰身的衣裳。為首之人,是個相貌普通,長相若畏縮老農般的人,身邊一個消瘦的中年男子,卻是餘貓兒與錢海。

幾年過去,餘貓兒已經成為尖哨營中的骨幹,此時更是把總之銜,身旁的錢海一樣擁有隊官的銜頭。

他們的衣甲也略有改變,換成一身的灰衣,不過內中卻盡是精良的鏈甲。

這是鎖子甲的升級版,同樣輕便不說,防護力更為出眾。

他們在幾裏之外用千裏鏡窺探著索爾和諾等人,索爾和諾自以為小心,其實他的一舉一動,盡數落在餘貓兒等人的眼中。

看他們悄悄策上馬匹而走,餘貓兒吩咐道:“不要驚動他們,遠遠跟在他們屁股後就是。”

……

昌平城外,漫山遍野都是逃命的劉澤清、邱磊部下人馬,昌平城已經回不去了,他們就拚命的往京師方向逃跑。他們個個沒命的跑,隻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

身著紅色金邊號衣的精騎不斷呼嘯追殺,除了這些死亡催命的精騎外,這些潰兵驚恐的發現,他們所過之處,十裏八鄉,各莊各寨的村民們,迎接他們的都是揮舞的鋤頭與棍棒。

那種瘋魔勢頭,不將他們砸成碎肉決不罷休。

而放在不到一個月前,他們前往昌平的路上,幾乎百姓們都是簞食壺漿。

短短不到一個月,人心形勢就變成這個樣子。

後有追兵,沿途不斷有百姓攔截喊殺,劉澤清與邱磊身邊的人馬越來越少,最後他們更是完全放棄那些步卒,隻希望營中的馬隊騎兵們可以逃得性命。

然追兵實在太多了,至少有六七千騎緊咬著他們不放,而二人的馬隊不過三千,先前混亂中還不知道損失多少。

慢慢的,他們連普通馬兵也放棄了,隻希望家丁們能隨自己逃得性命。

然看後方那些靖邊軍馬隊緊追不舍的樣子,劉澤清心頭湧起絕望,就算能逃得性命,恐怕到京師後,自己麾下的家丁馬隊恐怕也難餘百人,而沒有了兵馬,自己在大順中又算什麼呢?

為什麼會這樣?

劉澤清到現在還沒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他有一種自己還在夢中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