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恨恨地跺了一腳,心中所想的卻隻是和利益有關的東西:如果老頭子現在死了,那公司肯定就被那些股東給瓜分了!

偌大的一個秦氏,家族式的企業,眼看著就要變成股份製,她著急!以後秦家就再也不是公司中的主導地位了!

“要是他早點喊人的話,也不至於變成這樣。”她說話的同時,從隨身的小包中掏出一個白色的小藥瓶,“這是陳嫂從沙發底下撿起來的,他倒在書房中,我又從來不進他的書房!”

一席話,便將自己的責任撇得一幹二淨。

秦程輝捏緊了拳頭沒有說話,旁邊的秦慕遠卻微微有些動容——書房中?他是倒在書房中的?!

昨天他們就是在書房中談話的,後來他對他失望,才負氣而走。原來,他後來倒下了,而且還倒在了他身後

秦慕遠的心中頓時有些不是滋味。

“你們需要進去看看嗎?”醫生在旁邊提醒。

“救護車一路過來的時候,爸爸一直在叫你的名字。”秦程輝別扭地別過臉,態度卻是前所未有的平靜。

他輕歎一聲,淡淡地提醒。

秦慕遠漠然地點了點頭,跟著大夫走了進去

監護室。

原本窄小的房間,因為擺放著各類大型儀器,更加寸步難行。

“慕遠”看到他過來,秦耀民蒼老的臉上露出舒心的微笑,掙紮著將嘴上的儲氧麵罩摘了下來,“你來了。”

他還以為,這個倔強的兒子,永遠不會來看他了。

“恩。”簡單的一個字,依舊是讓人難以接受的疏離。

秦耀民卻已經知足,閉上眼睛低喘著:“如果我說那一槍,真的是走火你相信嗎?”

他是真的珍惜這個兒子,卻不想屢次都弄巧成拙。

“信不信重要麼?”他輕哼,嘴角噙著一抹嘲諷,似笑非笑地俯瞰著床上的老人,“反正又沒打到人。”

“嗬嗬嗬”秦耀民跟著苦笑,心情瞬間沉到了穀底——原來,他還是不相信他!

“當年”頓了良久,他的呼吸越來越粗重,臉色越漸漸發青,卻還是堅持著想要和他說話。

秦慕遠蹙眉,目光掃向旁邊的心電監護,看到上麵驟降的血氧飽和度,終於忍不下去,抬腳過去,將麵罩重新捂在了他的鼻子上:“你還是好好吸氧吧。”

最好別這麼快就不行了!

而且別在他麵前不行。

“等等!”他執意抓住他的手臂,忍著身體劇烈的喘息,艱難地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再不說,就來不及了慕遠,我對不起你們。”

當年的衝動,他不僅辜負了當年的那個女人,還害了他。

一句對不起,讓秦慕遠的動作不禁僵住,看著床上氣息微弱的男子,淡漠的臉上終於湧上一層不忍,卻還是靜靜地開口:“不需要對不起。”

“真的不需要”他似乎在自言自語,低喃了好幾遍,才轉向病床上的男人,“你知道我回來是幹嘛的嗎?”

病床上的男人一愣,下一秒陡然反應過來,觸及秦慕遠眼底的那份譏誚,他的瞳孔放大再放大,臉色完全轉為蒼白。

他猛然間劇烈地喘息起來,身體不斷地起伏著,心電監護上的血氧下降到了六十,呼吸卻已升到了四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