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頭被食指輕觸,身體無法動彈,開口說話也無法做到,隻是傻傻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眨不了眼皮的雙眼映出和顏悅色的笑臉,耳朵裏收聽到的內容卻有著恐怖的違和。
“教育的方式有很多種,但隻有產生效果收益的才有意義。之前布倫希爾少校諫言將管孩子的事情交由她全權處理,用她的方式來解決。因此,從今早開始,我對你的種種舉止采取視而不見的處置。現在看來,當時應該堅持己見,拒絕那個諫言才是。少校太過溫柔,過度的母愛隻會毀了孩子。好在現在糾正也不算太晚,就用你自己選擇的教育方式來修理那些個自以為是的毛病吧。”
手指從額前挪走,身體支配權漸漸回歸,想要趁機駁斥、痛打漆黑影子的想法醞釀著準備爆發的前一刹那,【轟】的一聲巨響,世界炸裂了,物理性的鈍重衝擊傳進腦袋,所有意識變成短暫的空白。
打飛出去的身體旋轉著墜向地麵,臉埋進落葉、泥雜草之間。遲到的火燒疼痛自腫起的臉頰傳來,嘴角滴下的鮮血粘住塵埃沙土,栗色頭發也染上灰黃。一邊發抖一邊從地上爬起的男孩尚未理解到【自己第一次被打】的事實,難以置信地看著握緊拳頭走到麵前的黑衣少年,沒了笑容的冷淡麵孔對羅蘭擲下尖刻的話語。
“隻有你是可憐的這種想法還真是了不起又偉大啊,真有夠可憐的,不好好揍你的話,還會一直可憐下去呢。就這樣用【可憐小孩】的免罪符幹什麼事情都無所謂、都能被原諒。了不起,讚到家的謀略啊。”
極盡侮辱的嘲弄反諷如毒刺般紮滿每寸肌膚和心靈,毆打臉孔的凶器在眼前握緊,不講理的羞辱還在繼續。
“實在抱歉,這種花招用來傷害布倫希爾還能用用,在我麵前趁早收起來的好。小孩撒嬌這種事情對我一點用也沒有,我現在不過是替你那個不負責任的父親代為履行教育指責罷了。”
“那你就殺了我啊!反正你已經殺了那麼多人,也不在乎再多殺一個吧!你不是已經殺過小孩了嗎?把克洛伊、萊娜、格雷特他們都給殺了!你還等什麼啊!殺人凶手!!!”
“2班的士兵沒有注意到發言地點,也沒有顧及到你就在一旁,還把那些話用人類的語言說出來的確是應受到處罰的沒腦子行為,接受懲罰完全是他們應得的。不過,話的內容可全都是事實啊。拉普蘭自獨立成為一國以來已過去數百年,使用的道路以舊吉爾曼尼亞王國時代遺留的古道居多,人類自己修築的新路無論長度、數量還是質量連千年前的遺物一半的程度都達不到。大大小小的領主像寄生蟲一樣吸附在精靈的遺產上收取來往過境者的費用,卻一個銅板也不拿出來用在道路的修繕保養上。要是我的手下幹出這樣的混賬事情,老早有紀律監督委員會的家夥上門查水表或者請責任者去喝茶了,可人類這邊呢?”
對垂低眼瞼睥睨自己的視線露出憤怒之極下扭曲的冷笑,不管不顧任何事情與後果,男孩揚起沾了血和沙塵的雙唇大叫著:
“你根本就不敢嘛!沒種的”
紅腫的左臉再度遭受重拳痛毆,牙血從嘴角湧出的麵孔第二次埋入地麵,快要麻痹到失去意識的頭蓋骨裏插入來自上方的“第二次,撒嬌逞能什麼的要收起來啊。”的聲音,鼻血也滴滴答答流到地上,不在意毆打小孩或監護對象的惡魔垂下拳頭,把昏頭轉向的羅蘭拎了起來。
“第二次……連我爸爸都沒打過我!!!”
“那就當做我代替你那沒責任的父親管教你好了。”
朝著羅蘭,李林撒下冷冽的目光。
可能是沒有童年的概念,也或者視點太過理智之故,李林將小孩視為一種殘忍的生物。
天真無邪,同時也不負責任。
受到小孩這道免死金牌的保護,不需要對自己的言行承擔任何責任。
當然,那未必是出自惡意使然,也不能稱之為罪,靠講道理也未必能糾正那種無責任感和不明事理。
如果眼前的小孩不是他的監護對象,不是羅蘭.達爾克。李林根本不會在意他說什麼,做什麼,可既然決定監護收養了……
身為教育者,首先要讓他知道何為痛,何為罪。(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