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戰場白薔薇之日(十一)(3 / 3)

正如被關進沒有開啟的冰箱,卻因為相信自己會被凍死,最後身體出現凍傷而死亡的案例。與斯洛斯對陣的人們被施加了“燒死”、“凍死”、“撞死”、“中了神秘拳法爆頭死”等等暗示,身體出現對應各種死亡方式的傷害,最終一一斃命。但他們身穿的衣物並不會因為暗示出現真實的反應,所以所有人的衣物都完好的保存了下來。

“事實上你的能力真的很棘手,就算知道這是幻覺,也理解了心理作用能夠造成生理層麵的傷害。實際交戰時還是難以防禦,畢竟那是繞過意識防線,直接對腦部根源進行攻擊的手段。好在,我還有反擊的手段。”

側轉過來的臉孔上多了一條傷痕,位置、幅度、深淺,與斯洛斯臉上的那道傷一摸一樣。

“腦量子波同調……?!”

斯洛斯露出貨真價實的驚慌。

精神幹涉並不是單向的,在同調狀態下,意誌力或腦波較強的一方可以單方麵蹂躪對手。但也有證據表明,具有類似心靈感應的雙胞胎之間,一方受傷時,另一方也會在相同位置浮現相同的傷口。甚至有同胞兄弟遭遇空難死亡的瞬間,遠在千裏之外的另一人同時死亡的不可思議案例。

換句話說,如果腦波同調的兩人旗鼓相當的話,施加在對手身上的傷害也會反應在自己身上。在這種狀態下,戰鬥的結局隻會是兩敗俱傷,玉石俱焚。

“如果你有同歸於盡的覺悟,那麼就來吧。又或者,你把路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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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成血色的街道裏,光頭男人倚著牆壁,叼在嘴裏的香煙忽明忽暗,煙霧和影子被拉得長長的。似乎仍有電流流過的電線垂落下來隨風晃蕩,截斷麵散發著火花。

噴出一口煙霧,聲音在頭蓋骨下搔撓腦髓。

那是一般人絕對聽不到的聲音。

隻有七個存在能聽到的聲音。

不論何時,我們,都不會知道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

虔誠的謳歌,同時也是卑劣的褻瀆。

不論何時,我們,都不會知道自己的的所作所為是否正確。

自嘲式的笑容浮現在嘴邊。

但是,上帝為我們降臨。

“神……救世主嗎?那個小少爺嗎?”

輕輕彈掉燃盡的煙頭,斯洛斯自語到:

“這樣,也不壞呐。”

“很不錯的敗犬宣言,被好好修理了?還是被甩了?”

被世界遺棄的角落裏,憑空浮現出耀眼的赤瞳,就算在血色的夕陽下,漂浮在近乎黑色的血泊上,那雙眼瞳瞳的存在感依舊強大,以至於使其餘之物顯得空虛淺薄,讓人感受到窒息般的沉悶。駭人的重壓感仿佛會將整個世界在紅色的雙眸前毀滅一般。

那隻眼,正是地獄。

“被毫~~~不客氣的一腳踢開了啊,感謝上天,我原本以為他要踢我胯下要害。”

“我可以幫忙補一腳,需要嗎?”

“……您還真是關注下屬,到底哪一邊是你親兒子?等等等等!當我沒說!”

“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放下800mm炮彈,李林問到。

“一切都按照計劃順利進行。按照您的吩咐,我已經用‘重暗示’把疑問的種子植入羅蘭心裏了。”

斯洛斯彎下腰,得意的一笑。

暗示之下還有別的暗示,即為多重暗示。

當羅蘭與斯洛斯進行腦量子波同調時,斯洛斯所說的那些話語已經以暗示的形式植入羅蘭心底裏。由於那些話語和羅蘭自身的疑問重疊,即使出現不自然的浮現,他隻會認為那是自己的困惑,而不會想到其實是斯洛斯做的手腳。

看似毫不起眼,但有時能殺人於無形,有時能幹擾別人的思考和人生,視情況還能讓人沉迷在夢境幻覺中無法自拔。這就是斯洛斯的能力“靡菲斯特之夢。”

“隨著經曆各種各樣的事情,比如戰爭的殘酷,人性的醜惡,人們彼此扶持,疑問會像腫瘤一樣擴大增強,直到某天得到解答或者死亡,他才能從這精神牢籠裏得到解放。不過老板啊,我覺得他現在這樣子也挺好的。那張堅毅的臉孔苦惱起來簡直就像在床上等待破瓜的處女,讓人禁不住想要壓倒雪白的身軀,在床單上留下美麗的落紅,聆聽他的哭泣。能和這樣的他相愛想殺到永遠,您不覺得這才是極致的浪漫麼?”

斯洛斯****著嘴唇,止不住的口水溢出嘴角,眼瞳深處是無限膨脹的欲望。

毋庸置疑,這番發言和姿態正是大罪“惰怠”的展現。

什麼都不考慮,隻為自己的興趣而繼續,不具任何意義。

對現在的自己感到安逸,停止了思考。

正如惡魔靡菲斯特誘惑浮士德博士說出的台詞時間啊,停止吧,你是美麗的。

“會有機會的,但現在……先讓他去解決波旁家大頭症發作的兒子吧。”

留下意義難明的話,李林的映像從空氣中消失,朝凡爾賽的方向投去戲謔的一瞥後,斯洛斯也消失了。

遙遠的彼方,形似巨型雨傘的岩塊從地平線下一點點升起,巍峨岩壁的四周,警戒拱衛的浮空戰艦簡直如同蚊蠅般渺小。

沉悶空洞的機械運作聲伴隨下,移動要塞“神鷹之城”緩慢移動,在其航線的前方,是凡爾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