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要塞VS要塞(二十四)(2 / 2)

這個念頭是如此堅定,以至於查理曼人那填滿了腎上腺素的腦袋不光忘記了戰術和任務,就連尋找掩護都忘了。

從無人地帶到防衛軍陣地,必須穿過好幾層帶刺鐵絲網,中間還有各種型號的反步兵地雷,從跳雷到闊劍的各種防衛軍版本一應俱全,如果有誰“幸運”的觸發這些危險玩具,保證能讓殺傷範圍內的查理曼人秀出十八般死法。加上輕重火力封鎖,即便有戰車開道要想突破也是萬分艱難,何況王家陸軍手裏隻有成千上萬士兵的血肉之軀。

當查理曼士兵被攔阻在鐵絲網外,或是擁擠在被炸開的缺口時,他們立即會遭到防衛軍機槍手的重點關照。往往轉瞬之間,還在高唱《萊茵軍團戰歌》的勇士就成了死人或重傷者,缺口很快就被屍體或正在成為屍體的人堵上。但剩下的官兵仍在繼續前進,跨過戰友的屍體或身上,繼續前進,直到被一發子彈打翻,成為後續同伴前進的路標。

“我詛咒查理曼的將軍元帥們!他們知道自己幹了些什麼嗎?到底要多麼冷血愚蠢,才能讓這麼多的生命徒勞無益的倒在我的槍口下!”

日記的結尾部分,雷納德一級士官如此寫到,即使留下這些文字時已經是戰鬥結束之後,灌注了太多激動情緒的筆尖還是將紙給弄破了。

在這種高烈度的戰鬥中,一個步兵營的生存時間是以分鍾來計算的。哪怕是最勇敢的科西嘉步兵營,他們堅持了40分鍾後也被全殲了。全營參加進攻的人員損失了91%29名軍官和682名士兵。離開塹壕的軍官非死即殘,士兵更是有不少連具完整屍體都沒能留下。那麼如此巨大的傷亡換來了什麼?充其量無非是將戰線向前多推進了幾碼而已,相比齊格菲防線最淺處也有75公裏的縱深,這點距離根本不值一提。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用屍體鋪就了一條通往彈坑的彈道後,查理曼兵立即大呼小叫著湧入第二道鐵絲網和第三道鐵絲網之間的彈坑,盡管時不時還有子彈和手榴彈沿著曲射彈道飛進來,但由於無法直接瞄準,所能造成的傷害相當有限,打了一陣後,槍聲漸漸平息。查理曼士兵抓緊時間利用隨身攜帶工具壘起沙包,為自己的生命增添一份保險,一時間除了炮兵們還在表演,大炮的怒吼繼續響徹大地之外,戰場居然漸漸沉寂下來。

太陽當空高掛,陽光炙烤著大地,雙方官兵都在抓緊時間補充淡水和彈藥,對還躺在無人地帶的查理曼傷員而言,可謂度秒如年且危險常在。防衛軍被查理曼的狂暴豬突搞得相當火大,加上部分一息尚存的查理曼傷兵朝著防衛軍陣地打冷槍的行為,原本頭腦冷靜的戰士也變得狂躁起來。親眼目睹了查理曼的瘋狂進攻,無人地帶不斷打過來的冷槍,特別是查理曼傷兵的“反抗”,對深信己方必然大獲全勝的防衛軍是不可忍受的。狙擊手和部分機槍組立即采取行動,要讓查理曼人知道誰在這裏說了算。

狙擊手、精確射手、機槍朝視野內一切移動的目標射擊,他們不再對那些傷兵有絲毫憐憫。隻要發現躺在地上的查理曼人哪怕有一根手指動彈,立馬就會送去一記精確但不會立即致命的射擊,讓其像待宰的豬仔一般苦苦哀嚎,或是就此不敢再放肆動彈。而查理曼人對此的回應是咒罵和更多的冷槍。

在如此殘酷的殺戮中,人性的閃光依然不時閃現。王家陸軍第113步兵團的中尉軍醫皮埃爾.福歇爾在無人地帶搜尋傷員時被狙擊手打中雙腿負傷殺紅眼的雙方官兵此時已不再理會不對醫護兵開槍的禁忌中尉還是努力爬到第三道鐵絲網下,救出一名中彈昏迷的少校,在拖著這位傷員返回的過程中,狙擊手多次射擊軍醫的雙腿和兩肩。這位舍己為人的軍醫最終還是將負傷軍官拖進了彈坑裏,隨後身亡。那位獲救的軍官稍後也因為傷勢過重,於30分鍾後咽下最後一口氣。防衛軍狙擊手的冷血徹底激怒了查理曼人,促使他們在之後的進攻中表現得更加狂暴,而軍醫近乎蔑視般的勇敢行為同樣讓防衛軍很惱火,稍後他們將以更加升級的行動來對此做出回應。但現在,牧月7日連一絲威風都沒有的中午,交戰雙方不得不暫時收斂起怒火,一起度過這個痛苦且煎熬的午休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