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想要和地震、台風、海嘯去談判,讓其供自己驅策使用?
不知天高地厚也該有個限度。
“既然問到了這個問題,我也不妨問一下,你們人類為何而活?就算活著也不代表了什麼,在有限的生命裏無法成就什麼,即便有所成就也不代表什麼,總有一天會無可避免地遭逢必然滅亡的命運。即使如此的不完全,你們也不曾想過去死,甚至不惜悖逆神明也想繼續生存下去——這種毫無邏輯也沒有效率的想法隻會延伸出一個問題:你們為何而活?”
死一般的寂靜。
如果提問對象是與自己同樣的人類,大可以用“就和你現在活著一樣的理由”來蒙混過關,但此刻對麵卻是不存在“死”的概念,擁有不死不滅之身的神意代行者。基於對等條件和立場的詭辯並不適用於他身上。
漫長到如同一年般的一分鍾過去了,手指輕敲桌麵的聲響打破了這仿佛會無限延長下去的沉默魔咒。
一聲與年齡不相符的歎息消散在空氣中,混合著憐憫和厭惡的聲音響起。
“視生命為毫無意義,不,所有一切對你來講都是毫無意義吧,說不定你正是最適合坐上神意代行者位置的類型……不過,我果然還是很不爽。”
既不是自信,也不是勇氣,更不是偽裝出來的情緒。
那是對名為“齊格飛.奧托.李林”這一存在發自心底的感到憤怒,感到不快,甚至連對他裝出笑臉的興趣都欠奉。
“別得意了!怪物!你不過是一隻偽裝成人類的怪物,就算你一時贏了人類,人類還是會不斷聚集起來,將你打敗!!聽好了!怪物!能打到怪物的,必然是人類!!”
將激情的浪潮一吐而盡,姬艾爾翻過了倒扣的紙牌。
紅桃Q,持劍的女王以凜然的目光注視著李林。
“關於這一點,我並不懷疑,也不否定。”
翻轉牌麵,方塊K,黑色的國王以嚴厲的目光回瞪女王。
“我可不是怪物,我是神的代理人。人類可以戰勝怪物,卻絕對無法戰勝神,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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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女冕下會輸?別說傻話,就算對方是神意代行者,冕下也絕不可能會輸,更何況還有姐妹.雷婭跟在她身邊!”
劇烈的掙紮讓剛縫合的傷口再次裂開,潔白的繃帶再次被鮮血染紅。
“聖女冕下是絕不會輸的!給我收回你的妄言!異端魔女!”
被身披綴有紅底白十字紋飾白袍的醫院騎士團修女死死按住,亞曆山大.安徒生神父的咆哮甚至蓋過了地下電車運行時的隆隆聲響。
野獸的咆哮還在耳邊回蕩,羅蘭不動聲色地回答到:
“盡管立場不同,但可以的話,我也希望冕下能贏過那家夥。可是啊……光靠毅力、決心、力量、奇跡,恐怕也不足以和那家夥……”
“你丫的……!!”
“明白嗎,神父。如果一個腦子裏從來就不存在‘賭博’這種行為的家夥,突然找上你要和你來賭一把,你會認為那是太過無聊之下心血來潮嗎?不可能的,那種家夥沒有絕對的把握,是不會坐上賭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