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大型活動的安保,其實這時候諸國尚未存在這個概念。
並不是說天下太平,朗朗乾坤之下沒有歹人敢公然行刺貴人。作為最古老的職業之一,刺客們永遠活躍在曆史的黑暗麵,查理曼刺客擅長小刀割喉,阿爾比昂刺客精通用毒,伊密爾刺客前仆後繼,卡斯蒂利亞刺客長於偽裝,最有名的則是公國治下的駱駝族,就連“阿薩辛(Assassin,暗殺者、刺客之意)”這個詞的源頭都是來自這個民族。唯一不怎麼擅長使用刺客的可能是奧斯托利亞的哈布斯堡本家,他們專門負責向諸國刺客提供目標。
麵對層出不窮、殺之不絕的刺客們,要員的安保一直是個大問題,適合刺客藏身與接近目標的大型公開活動更是讓負責安保的部門傷透了腦筋。每次大型活動對負責安保的單位而言不啻於闖了一趟鬼門關,不知多少前途無量的官員因為一次安保失敗斷送了前程和性命,可即便如此,大家依舊沒什麼好辦法。畢竟和刺客藏匿行凶的手段比起來,事前篩查和安保技術的發展總是慢一拍。
在這方麵,亞爾夫海姆或許最有發言權,在財團崛起的過程中,不知道有多少人因為擋路而命喪黃泉。有些甚至不能稱之為暗殺,稱之為處刑更恰當些。要知道沒有哪個刺客有耐性把別人全家老小剁成碎塊後丟進鐵桶後灌上水泥封死再丟進海裏,也沒有哪個刺客團體奢侈到用100公斤高爆炸藥給人全家坐土飛機。靠著那些完全能算得上是公開處刑或恐怖攻擊的勾當,財團成功崛起,也為財團殺手們豎立了“使命必達,殺人全家”的座右銘。
從起家到發跡的過程中少不了暗殺和破壞的帝國十分清楚,那些為了一鳴驚人或是實現理想主張的刺客是何等的狂熱。這些滿腦子瘋狂念頭的家夥壓根不會去考慮後果或者失手後的下場,他們甚至不在乎自己到底能不能成功殺掉目標,“搞出個大新聞”、“引起所有人的關注”、“成為舞台中心的焦點”——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是這些人的最高行動指導原則。在眾目睽睽之下對皇帝與其重臣行刺,引發騷亂和動蕩,無論成功與否,都能達成他們想要的效果。那些狂熱的浪漫主義者根本抵擋不了這種誘惑,他們必然會如同聞到屍體氣味的食腐動物一般群聚到呂德斯,充分展現他們的腦洞和熱情。一想到這種人大量聚集以及可能發生的最糟糕事態,安保單位上下簡直要夜不能寐了。
原本就是以強迫症著稱的種族,再加上職業習慣和工作壓力,近段時間的清掃工作中,軍警憲特各單位都表現得極為殘暴且神經質。一些小偷扒手甚至僅僅因為舉手的動作不夠快就當場被十支以上的手槍、衝鋒槍掃射成了蜂窩,緊接著滿是洞眼的屍體就被掛上“我是恐怖份子”、“我熱愛犯罪”的牌子,套上絞索後掛在路燈下麵。靠著這種極為強硬的做派,呂德斯市內的治安在很短時間內就得到大幅改善,各種還想活命的罪犯與危險份子迅速轉進阿爾比昂和羅斯聯合公國的占領區,這些人認為雖然那邊同樣不待見自己,公國更是以殘暴著稱,但至少不會草菅人命,運氣最差也不過是去荒蕪的永久凍原挖土豆,總不會被打死後掛在路燈下示眾。結果這波逃亡潮又造成阿爾比昂和公國占領區的治安急劇惡化,兩國為此一度向帝國提出抗議,一陣雞飛狗跳之後,最後三方軍警采取聯合專項治理行動,將呂德斯市內的各種犯罪團體與個人一掃而空,這才消停下來。
治安狀況的改善隻是第一步,接下來一係列排查摸底,基層調研,安保流程擬定,現場預演……等等一係列流程走完後,呂德斯已經是一座各種意義上“幹幹淨淨”的城市,幾乎可以拿去做典範城市的樣板。
不過讓業內人士感到奇怪的是,帝國做完這一切後就停了下來。照道理說,接下來應該要對閱兵行程中途徑的道路和周遭建築進行徹底的搜查,必要時還要暫時移遷住戶,封死窗戶。以此防止刺客從高處狙擊或投擲爆炸物。然而帝國方麵並未進行此類作業,他們隻是派遣社區工作人員下基層進行了摸排和通知後,就再也沒有行動了。仿佛他們絲毫不擔心會有哪個膽大包天的查理曼從窗戶探出腦袋,給外麵的帝國軍政高層一個“驚喜”。
其實帝國安保部門也是有苦難言,他們早就製定了相關預案,眼看馬上就要著手實施了,上頭卻下來一道命令,說是為了體現共榮共存、親善友愛之精神,不必繼續擾民,可以開放沿街建築的陽台和窗戶,以便查理曼人更直觀的看到帝國軍隊威武雄壯之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