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部隊比任何查理曼人都更了解該如何在山間作戰。但是……很明顯,在了解我們的天性和作戰習慣方麵,我們的對手比所有查理曼人知道的都要多得多。”
比特裏希中校無奈地攤開手,一臉疲憊的說到:
“對手並不和我們正麵交戰,他們依托地形,不斷襲擾運輸線,偶爾還混入普通人群之中,襲擊衛兵或落單的士兵。由於禁令,我們不能使用強硬手段反擊,也不能濫用暴力,原住民完全不配合,對行凶者的調查也沒有進展,這對士氣打擊很嚴重。現在軍官們還能控製住情緒,壓製住士兵的不滿和憤怒,可一旦軍官都失控的話,我很難保證他們不會把怒火發泄到普通民眾頭上。”
事實上,軍官比士兵更想發泄怒火。要知道亞爾夫海姆的軍營文化是上下一心,將軍營視為大家庭,戰友即是自己的兄弟手足,部下即是如同孩子一般的存在。對那些充滿進取心又體貼下屬的出色長官來說,自己部下死於正麵戰場的槍林彈雨也就算了,戰死沙場本來就是軍人的宿命。可一群經過細心培養,整天擺弄著價值上萬馬克設備的技術兵和汽車兵被一群泥腿子用鳥銃和草叉結果了性命,這可著實讓軍官們心如刀絞。要不是理智還能起作用,上級又安撫及時,別說把無辜村民抓來公開處刑泄憤,隻怕交通線沿線的村莊都被屠幹淨了。
別以為他們幹不出來,“歐根親王”旅上至軍官下至小兵,祖上都是山地精靈,彪悍指數直追塞雷斯傭兵和公國哥薩克,對付敵人的手段之血腥殘忍也不遑多讓。要知道山民們自古以來就不怎麼在乎法律,他們隻遵守“山裏的規矩”,也就是以血洗血,以牙還牙。在山地精靈裏麵甚至還保留著“血親複仇”的規矩,即如果親屬被殺了的話,就一定要找到犯人,用犯人的腦袋來祭奠亡靈。不管是多少年前的事情,子孫後代都必須去複仇。如果沒有家人或絕嗣的話,那麼就由好友乃至整個村莊扛起尋仇的責任,反正不死不休。遷移到亞爾夫海姆後,這條規矩便不再被執行,可對複仇的執著早已滲入其後裔血脈之中,這些尖耳朵蠻子一旦被激怒,任何可怕的事情都有可能降臨到查理曼山民們的頭上。到那時候,查理曼人隻能祈禱自己能盡快斷氣,以免遭受更多的折磨和侮辱。
“所以我不得不明確向諸位指出,我們的時間並不寬裕,如果再拖下去,我們隻能申請換防,或是請上峰給我們運來足夠的子彈,對埃維昂及周邊地區實施‘最終解決’。”
比特利希中校的聲音一如既往的低沉,但誰都能聽出話裏快要溢出來的殺氣。
對平民濫用暴力必然有損防衛軍的榮譽,不過在這個問題上沒有誰想去指責比特利希中校。易位而處,任誰攤上這種事情都會氣爆血管,比特利希中校已經算是非常能忍了。誰要唧唧歪歪,大可以跳出來說啊,既然你行你上去試試?
原本“歐根親王”旅就是以快速反應合成旅為目標組建的,全旅3478名官兵,下轄一個炮兵團,四個步兵營,一個防化營,一個工兵營,一個警戒偵察連,一個教導隊,一個通信連,一個修理連,一個衛生隊,一個汽車連。與其說是一個旅,說是一個快速反應師的壓縮版可能更貼切點。
快速反應部隊在運用方向上傾向於攻擊,讓這樣一支部隊去擔任地方守備未免有點不倫不類。不是說他們不擅防禦,隻是他們更擅長進攻。更何況與漫長的邊境線和崇山峻嶺相比,三千多號大兵全砸下去連個浪花都翻不起來。結果就是部隊隻能集中在以埃維昂為中心的一塊狹小區域,不斷組織巡邏隊巡視重要的通訊線路,火車站或重要的橋梁則交由重兵駐紮的地堡或掩體防守,周圍還有鐵絲網和雷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