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不在乎麵子,也不在乎過程,他們隻在乎結果。他們是最優秀的工程師、軍人、精算師,也是最惡劣的現實主義者和唯結果論者。”
翻閱著從共和國發過來的文件,羅蘭一臉嚴肅的說到:
“要是認為一兩次小挫折就能讓他們偃旗息鼓,恐怕是會吃大虧的。”
“頭腦清醒的人都知道這一點,問題是頭腦清醒的永遠是少數,而且還總是被當成異類甚至異端。”
法芙娜放下自己手裏的那一份通告,無奈的攤開雙手。
羅蘭手裏的文件是關於共和國在多邊外交談判中的最新進展,法芙娜手裏的則是共和國內部最新輿情動向的報告,將這兩份東西重疊在一起看,再樂觀的人也隻能麵露苦笑。
外交談判那邊是好消息,因為終止了恐怖襲擊和之後的輿論戰,加上為了應對隨時可能爆發的反帝國輿論風潮,帝國代表團的表現比之前低調了不少。對一些涉及主權的問題也不再堅持。但他們始終堅持限製共和國的海上力量——不管是正規還是非正規。同時堅持在共和國12海裏領海外“自由航行和巡邏”的權力,且在公海上隨時有權對共和國軍民船隻進行臨檢,一旦發現有違法犯罪行為,帝國方麵可拿捕扣押該船隻。
在羅蘭看來,帝國的要求固然苛刻,實際上也隻是將現狀以法律條文的形式加以確認而已。無論共和國是否同意,帝國海軍實際上已經在這麼幹了,共和國對此無力阻止,而且為了避免衝突進一步升級給帝國口實,他們還要看住自家的漁民、民兵和商船,避免有誰腦袋一熱又搞出什麼難以收拾的事件。
眼下雖然屈辱,但羅蘭相信,隻要諸國聲討帝國的輿論浪潮開始發動,帝國最終還是會做出一定程度的讓步。縱然不可能撤掉所有的不平等條款,起碼可以爭取到由共和國和帝國共同執法,確保一定程度的自主權。至於更關鍵的軍備控製談判,因為還不知道帝國和諸國的具體訴求,如今隻能且看且行。
可以說,從現在開始直到達成軍備控製條約為止,都是極其微妙且危險的時刻,說這段時間將直接決定共和國乃至整個世界今後百年的命運也不為過。在這段時間裏,各國領袖和官僚必定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生怕一步走錯將直接影響到國家命運,其中的壓力可想而知。
但這份壓力也隻限於理性的最高層和直接當事人而已,對普通民眾和隻想著如何在選舉中獲勝的政治從業者來說,他們絲毫感受不到那種重量。
“李林通過卡斯帕爾轉交給我的字條裏寫了這麼一句話‘選舉社會的政客不會規劃超過一個任期之外的事情,傳媒隻盯著能夠成為話題的事情,而老百姓除了眼前的問題和政策許諾,看不到任何離開自己一公尺之外的事情’。”
“他倒是很會說現成話嘛。”
法芙娜忿忿不平的拍了下桌子,滿是鬱悶不快的臉孔別向一旁。
和李林打了那麼長時間交道,她對李林的尖刻評語和冷笑話式嘲弄早就習以為常,絕不可能僅僅因為這麼一句冷嘲熱諷就發火。令法芙娜怒火中燒的是共和國各政黨與民眾的行為簡直就是在呼應李林的揶揄。